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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柳言着急上前一步:“如意……” “又怎么了?”徐如意蹙眉回头。 柳言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愣了愣后开口:“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你近来为何对我如此冷淡?” “你想多了。”徐如意面无表情,忍住大骂他的冲动。 柳言苦涩一笑:“你不必安慰我,我心里明白,自从那日你去过傅家,回来便厌烦我了……可是那傅知文说了什么?” 徐如意板着脸不语。 柳言眼圈瞬间红了:“如意,你也知道那傅知文一向与你不对付,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无非是各种诬陷我,想要你与我离心,叫你我都过得不好罢了,你千万别上他的当,我真的……” 傅知宁听不下去了,径直从阴影中走出来:“如意。” 徐如意正不耐烦,看到她后眼睛一亮,立刻迎上来:“你怎么来了?” 傅知宁笑笑,扭头对柳言福了福身:“柳公子。” 柳言刚才还在说傅知文坏话,没想到下一瞬人家亲jiejie就来了,一时间有些窘迫。好在他也算见过大世面的,很快便镇定下来:“傅小姐,近来可好?” “一切安好。”傅知宁保持微笑,说完这句便突然没话了。 气氛突然有些凝滞,柳言咳了一声:“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了,小生告退。” 接着他又看向徐如意,“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论你有多烦我厌我,我对你的心都不会变。” 说罢,他不看二人反应,直接转身离去。 傅知宁和徐如意无言地看着他背影彻底消失,才同时看向对方。 许久,徐如意干巴巴地问:“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 突然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傅知宁好心帮忙:“这么像灶台上洗不净的油腻子?” “对,就是那种感觉,齁得嗓子眼都堵,”徐如意抖了一下,“我品位究竟是多差,竟然会看上这种人。” “不是你品位差,是他太会伪装,若是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只怕真要被他骗过去了。”傅知宁想起柳言刚才痴情的模样,不由得搓了搓胳膊。 徐如意也抖了一下,膈应完才想起问:“你还没说大半夜的怎么跑来了?” “我?”傅知宁想起正事,肚子瞬间咕噜一声。 徐如意懂了,可惜爱莫能助:“你早来半个时辰就好了,我带那点吃的,刚才全部吃完了。”寺内过午不食,她又嘴馋得厉害,哪里能留得住东西。 傅知宁一听全吃完了,顿时丧气道别,步伐沉重地往回走。 今晚的月色格外分明,像一颗会发光的酥饼,咬一口香脆掉渣……她咽了下口水,突然被一个太监拦住了去路。 一刻钟后,她出现在百里溪的厢房里,看到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后惊呼一声,什么矜持礼貌都顾不上了,一路小跑过去。 “注意规矩。”百里溪提醒。 傅知宁顿了顿,连忙起身福了福身:“参见掌印大人。” “我叫你注意桌上规矩。”百里溪无奈看了她一眼,要了根束带帮她系好袖口。傅知宁笑着道谢,等他系好才开始吃饭。 她真是饿坏了,否则也不会专门去找徐如意,这会儿好不容易吃上饭,一时间筷子忙碌不已。百里溪安静坐在旁边,只偶尔给她添一碗汤。 她吃得有些急,很快便饱了大半,于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也有功夫搭理百里溪了:“寺内过午不食,你叫人做这么多饭菜,若是被发现了,圣上会不会大怒?” “这会儿才想起问,是不是晚了?”百里溪反问。 傅知宁有些不好意思:“我确实饿坏了……” 百里溪扬了扬唇角:“食材厨子都是我带来的,直接在院内小厨房做了,不会叫人发现。” “怪不得……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带厨子了?”傅知宁不解。 百里溪看她一眼。 傅知宁突然笑了:“一热就犯懒吃不下饭的毛病,确实是从小就有的,所以你是专门为我带的?” “不过是嫌寺内的饭难吃罢了。”百里溪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莫名不想承认。 “确实是不好吃,跟你带的厨子差远了,”傅知宁点了点头,夹起一块像红烧rou的东西,“不过这素斋做得真好,这rou吃起来像真的一样,应该不是芋头做的吧?那东西做的要么太硬要么太绵,哪有这样的味道。” 百里溪挑眉:“谁同你说着是素斋?” 傅知宁一愣,再看向筷子上的红烧rou,许久才干巴巴开口:“是……真红烧rou?” 百里溪无声地看着她。 傅知宁咽了下口水,颤巍巍控诉:“在寺庙做rou菜,你就不怕将来下地狱吗?” “若真有地狱,我这些年早就该去了。”百里溪慢条斯理。 傅知宁微微一怔,心里有点不舒服。 “放心吃吧,不知者无罪,神佛罚不到你头上。”百里溪玩味地安慰一句。 傅知宁无语:“方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哪算不知者。” “那你现在开始只吃素的。”百里溪说完,当真将一叠素菜推到她面前。 傅知宁看了看素菜,又看了看筷子上的红烧rou,果断将rou吃了,就了两口米饭之后才道:“好了,现在若真有地狱,恐怕我要同你一起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