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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雷雨噼里啪啦作响,屋子里的气氛冷到了冰点。 周秉烛脸色铁青,他半靠在灶火台角,虚软的喘着粗气,一双点漆阴沉的眸子直直盯着转身走向房间的女人。 “阮虞,你打伤了我。”周秉烛怒视着她。 橘色的灯烛中,阮思拿着撕了长条的布匹走了出来:“可后来也是我救下了你。” “呵……你怎么还有脸说?”周秉烛向来沉稳,这一次,他还是鲜少如此的激动愤恨。 “你最好……乞求他能逃的远些。” 受了重伤的男人忍着心火开口: “可无论他逃的有多远……我保证,我会把他交给衙门。” 阮思眉头轻皱,垂下眼睫,脸上是无比地镇定,只是这镇定难免显露出几丝颓废来。 这个世界,不过是一本小说所构造。 老实说,于阮思而言,她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也可以什么都抛弃。 可这个世界又是那么的真实,有这么一段日子,阮思已不由自主全身心融入进来,如她所说,虽然很忙碌,但她每天都在认真度过。 她甚至满心规划着,与广白以后的日子。 可这一切,轰然倒塌,分崩离析,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阮思忍着内心的烦躁,走上前去给他擦掉身上的血迹。 阮思俯下身动作极为粗鲁的擦拭着他脖子上的血迹,除了血腥味,周秉烛瞥眉,不期然的,他闻到了一缕浅淡的幽香。 “纵使他是杀人犯,可你为了护他不惜伤人,你竟然还偏向他?” 周秉烛皱着眉头侧开脸,声音始终冷厉:“你可知什么是助纣为虐?你放了他,他还会继续杀人。” “吕大汉不是他杀的。”阮思将手中沾满血迹的粗布一把丢进还燃着火焰的灶火里,一阵焦糊微飘散出来。 她接着拿着布条接着给他包扎脑袋:“广白与吕大汉素不相识,无缘无故的,我不信广白会杀害他。” “呵,事已至此,你还要装糊涂。杀人手法完全一模一样,这还有什么好否认的?这明显就是同一人所为!” “届时,只需让景安镇的人证与那姓宋的人犯当面对质,便是真相大白。” “……” 阮思面无表情的观着坐在地上神情无比刚正冷硬的男主,她说:“从现在开始,你一句话一点声音也别发出来。” “你…” “闭嘴!” 阮思草草给他绑好头上的布条,弯下身两手一抄,便箍住他的腋下及胸膛。 “你……你想做什么?”周秉烛拧起眉头。 “你不是说我打伤了你吗?所以,我得照顾你啊” 细碎的长发落在他的脸颊上,周秉烛微微仰起头,手扣住女子的手腕,嘴唇紧抿:“你究竟想如何?” “你很快就能知道。” “……” 阮思咬牙拖着沉甸甸的男主拖到一间极其狭窄的房间里,幽暗的暗室里,阮思连烛火也不愿点了,她一边拿着粗实的绳索死死绑住他乱动的手脚,一边笑得恳切而温柔:“周秉烛,从现在起,在你伤没好之前,我会照顾你的,而你,就别离开这里了。” “最好,也不要发出任何的动静。” “……” 狭窄的房间里,女人蹲在自己的脚前,根本不顾他的皮rou,粗喘着热气,将他的小腿死死的紧绑在一起。 她的嗓音也如掺杂了腊月的冰渣子一般,极冷极寒:“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于恼怒,等这段日子过去,我就会放了你,到时候,你要让我下狱还是怎么的,我无话可说。” “阮虞!你疯了!” “唔……” 女子的一双手忽地捂住了他的嘴,周秉烛正微微有些怔愣时,她又不知从哪儿摸来的一块衣料子,简单而粗暴的塞入他的口中。 成团紧实的布料挤着他的嘴,周秉烛唔了两声,便偃旗息鼓恼怒的攥紧了拳头。 人生第一次,周秉烛感觉到无与伦比的羞耻。 不,是耻辱! 他压着眉头,在黑暗中锁定住眼前隐约可见的人身,怒目而视。 模糊中一只手伸过来,就在他全身紧绷时,眼前的人手心放在他肩膀上,来回摩挲着他的袖子。 “……” 周秉烛心口一提,她又想做什么?! “啧啧……”阮思暼眉将手里的唾沫往他身上擦了干净:“好脏。” “!”周秉烛反应过来,扭着身子和蚯蚓一般“垂死挣扎”。 阮虞,你竟敢如此对我! “你好好休息。” “啪”的一声,房门亮了一瞬,便又立即被闭上。 “……” ** 周秉烛从未如此狼狈过。 即便在他与恶徒搏斗的时候。 他僵硬的坐在冰冷的地上。 他目无焦距的望着如墨的漆黑,感受着门外的寂静无声,近乎半个时辰,他的意识都处于一种漂浮神游的状态。 透过门底依然可见门外是黑灯瞎火一片。 从给他囚困在幽室后,外头只听见大门的紧闭声,就一点声音没有了。 她出去了。 现在还没有回来! 后脑虽是已经止了血,但伤得很重,几个时辰过去,还是会时不时抽疼两下,周秉烛忍痛能力极好,可身上依旧难免渗出涔涔冷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