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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意和孟繁臣都是土生土长的宛丘本地人。两家都住在白浪屿,就隔了两条巷子,知根知底。原意的母亲和她婆婆还是闺蜜,关系比什么都铁。所以原意和孟繁臣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 车子平稳开进原家的小院,原意隔着挡风玻璃看到她那便宜老公正坐在小马扎上给她家太后娘娘剥蒜。 近半年没见,孟繁臣这家伙半点没变,还是帅得人神共愤。 夕阳余晖照亮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五官俊雅,温润如玉。银丝眼镜平添文雅,像是资深老干部,厅里厅气的。 这人要是去混官场,就他这气质,怎么着也得是正厅级的。 而且他今天的装束也符合老干部。复古款式的白衬衫,衣摆扎进黑色西装裤,皮鞋澄亮,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考究。 想当初原意找上孟繁臣结婚,除了他是发小,深得父母喜爱,父母那边容易蒙混过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人长得帅,带出去有面儿。 虽然是为了应付长辈才结的婚,但原意这人特虚荣,要找也要找个最帅的。 但事实上,两人办完婚礼没过几天,孟繁臣就匆匆去了梵于支教。一走就是三年,她根本就没机会带他出去跟别人炫耀。 这么帅,这么金贵的男人,如今却坐在家门口替丈母娘剥蒜。原意忍不住咋舌,她家太后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点。 听到了汽车响动,孟繁臣下意识抬头朝面前这辆墨绿色小车投去一眼。两人的视线隔着挡风玻璃遥遥交汇。 凉薄的镜片后面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眼神平静似一潭秋水,不起半点波澜。 察觉到他的目光,原意开车门的手不由一顿。 不等她做出反应,对面的人又埋下头继续剥蒜了。 她这才一口气开了车门下车。 江美惠听到车响,知道女儿回来了。她举着锅铲从厨房跑出来,站在门口对女儿一通数落:“原意,你这心也真够大的,居然把自己老公锁门外。人繁臣大老远回来,连家门都进不去。还得拎着行李上我这儿来。” 原意:“……” 今天下午宝贝女婿提着行李箱可怜兮兮地上门,“妈,小意把家里锁换了,我进不去。” 可把江女士心疼坏了。 说起来,这事儿原意真心冤枉。半年前家里门锁坏了,她找师傅换了把新的。孟繁臣人在梵于,她上哪儿给他钥匙去。鬼知道他今天会一声不吭的回来。 她扯扯嘴角,毫无诚意地说:“妈,是我错了,不该把你宝贝女婿锁门外。” 江女士斜她一眼,冷声道:“你把家里锁换了,不知道给繁臣寄一把钥匙啊?” 原意笑嘻嘻,替自己找借口:“这不是学校太忙了,没顾上嘛!” 江女士懒得看她,“就你最忙!” 上了年纪的人爱唠叨,江女士平时数落起女儿来一句接一句,就跟那点燃的炮仗似的,噼里啪啦,半天没个停。 她还欲多说,却被孟繁臣利落截断:“妈,我好像闻到rou糊了。” “哎呀,我的排骨!”江女士举着锅铲,着急忙慌跑进厨房。 原意搬了条小板凳,坐在孟繁臣身侧,拿起一颗蒜,装模作样剥起来。 刚拿起蒜,还没掰开,就被孟繁臣径直拿走了。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浮在头顶,“马上剥好了,你别沾手了,有味道。” 好吧,不剥就不剥! 原意手里空空,只能玩手机。 各个app点进去,又迅速退出来。她压根儿没心思。 两人这么久没见,不止生疏,还尴尬。就这么干坐着,气氛都不太对劲儿。 “怎么突然回来了?”原意没话找话。 孟繁臣低着头,手头动作不听,嗓音平平,“不突然,两个月前就想回来了。” 原意:“……” 原意漫无意识地揪着自己裙摆上的金色蝴蝶结玩儿,随意问道:“这次回来待多久?” 男人缓缓抬头,迎上原意的目光,轻微一笑,“不走了。” —— 宝贝女婿回来,江美惠女士大展厨艺,整了一大桌好菜。红红绿绿,荤素搭配,好几道都是硬菜。全是按照孟繁臣的口味烧的。 原意平时上父母家蹭饭,她家太后可舍不得这样投喂她。果然女婿才是亲的,闺女是充话费送的。 老父亲原伟东还特意拿出了他平时舍不得喝的佳酿招待女婿。 老丈人和女婿人手一杯白酒,推杯换盏,要多和谐有多和谐。 “繁臣,在那边支教肯定很苦吧?你看你都瘦了。快,多吃点!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菜。”江美惠一向疼女婿,一个劲儿给他夹菜,生怕他不够吃。 来自丈母娘沉甸甸的爱,孟繁臣当然要笑着吃下去。 他夹了两块排骨到原意碗里,笑眯眯说:“小意,你也多吃点。” 原意:“……” 你吃不下就夹给我,要你对我这么好? 原意直接赏给他一记白眼,把排骨还给他,嗲嗲地说:“老公,还是你多吃点,咱妈都说你瘦了。” 孟繁臣:“……” 原伟东见状说:“繁臣,你多吃点,别管你媳妇儿。她每周都回来蹭饭,肚子都圆一圈了。” 原意:“……” 这绝对是亲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