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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轶双脚盘在他腰上,在他的攻势下身子微微后仰。 日光透彻,影布石上,水波层层漾去,哗啦声不绝于耳。 水下作业一番,岸边骆驼齐刷刷地盯着湖中两个不知正在做什么事的生物看,兴许在它们眼里这就是一场免费的水上表演。 周轶在即将攀上高潮时,搂紧丁琎,偏转过头在他耳边喘着说了几个字,丁琎闻言动作一顿,神色忽然有点懊恼,旋即像要惩罚她一般,他的动作更狠了。 她就是个不能掉以轻心的小妖精。 她放眼四顾,无垠黄沙迷眼根本辨不出方向,半小时过去,好像沙丘的位置都移动变换了,车辙被风抹去,她一时竟找不到他们来时的路。 “……我们怎么离开?”周轶把头发撩到一旁问。 流动沙漠顾名思义就是沙漠的移动趋势会随着风向不断迁移,而且速度很快,人一旦深入了沙漠腹地就很难从沙丘的形状位置来判断方向更勿论走出沙漠,要是在里面待久了,没水没食物不说,对着漫无边际的黄沙,在被耗死之前人就已经崩溃了,所以人们常把流动沙漠称之为“死亡沙漠”,不是专业的团队,没有精密的仪器,鲁莽地闯进沙漠里,鲜少能有人活着走出去。 以前“雪豹”在沙漠野训时都不敢贸贸然深入腹地,他们现在被追着被迫闯进了这片不友好之地,要想全身而退真不会是易事。 丁琎捡起地上的外套拍了拍沙子,眯眼往太阳升起的方向看去,过了会儿才沉着道:“往西边走。” 周轶一点就通,他们刚才是奔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来的,这样想着她心里就明朗了些,不幸中的万幸,此刻不是正午,还能通过朝阳来判断东西南北。 可显然他们想得太简单,低估了域城这片最大的流动沙漠的威力。 在往西边走了半小时,绕过无数大小沙丘后,丁琎的脸色就有些沉竣了,他始终没看到沙漠公路,更奇怪的是他连VIRUS的那辆越野车都没看见。 周轶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她皱皱眉:“是不是走错了?” 丁琎再回头看,起伏的沙丘又和刚才不一样了,明明才走过却又觉得十分陌生。 这就是一个迷阵,冥冥中好像有人在暗中cao盘摆布,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变化了阵型,把他们困在其中。 丁琎拿出手机看了眼,还是没信号。 昨晚他带周轶去看星星时只往沙漠里走了不到三公里的路,如果走的方向没错,这会儿他们应该在休息站方圆三公里了才对,可手机信号告诉他,还没到。 丁琎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回头一眼,太阳已经攀上云层了。 在沙漠里行路最关键的不是如何辨别方向,而是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走直线,沙漠起起伏伏高低不平,留下的足迹和车辙很快就会被风沙掩盖,人很难判断自己哪一步走岔了,路线没办法得到及时矫正,继续走下去只会背离最初的方向,这也是误闯沙漠里的人为什么总是走不出去的很原因之一。 何况在流动沙漠里,就连沙丘都不是固定的,要精准地判断路线更是难上加难,这种情况,什么经验都不管用,只能沉着应对,一旦慌了那走出的希望也就不大了。 还好他们有摩托车代步,赵雷昨天加满了油,13升的油箱还能再跑个几百公里,这总比两只脚走来得快些。 丁琎重新启动了车:“我们往前再走一段。” 周轶帮他细心地留意着方向,时不时往后看一眼他们走过的路,然后错愕地发现,这不是细心留意就能解决的问题,有时候一个回头,沙丘就移形换影了,速度之快让她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人在大自然面前果真是渺小。 太阳炳耀的光芒开始毫不收敛地放射,沙漠地表无植被覆盖,温度升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沙子就烫脚了。 他们还没绕出这片蛮荒之地,就像困兽,与天斗其苦无穷。 丁琎骑着车沿着坡脊驶上了目之所及的最高处,然后在坡顶停下,四顾皆是大漠黄沙茫茫无尽,了无生机。 太阳更晒了,空气灼热异常,到处都是明黄色的沙土,这种颜色更会让人觉得焦躁不安。 丁琎始终紧锁着眉头,周轶还是第一次见他没辙,人力到底斗不过天力。 她喉间干渴,被晒得有点发晕,这会儿没缘由地想起了漠邑博物馆里的干尸,那些被埋在土里,千年不腐化的尸体,但如果他们真被困在这里出不去,最后怕只能剩下森森白骨。 周轶突然笑出了声,丁琎回头莫名地看她一眼。 “笑什么?”他问。 “突然想到了干尸。”周轶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写点东西放在身上,不然以后别人都查不出我们的是谁。” 丁琎皱眉。 周轶抬手摸了下他的眉:“才刚睡到你,就这么被困死还有点不甘心。” 丁琎也抬手,周轶以为她也要摸自己,没成想他屈起手指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少说胡话,有我在你还死不了。” 周轶抹了下耳后的汗,抬眼望着酷烈的太阳:“你是‘雪豹’不是骆驼,在沙漠里还有什么办法?” 丁琎缄默不语,过了会儿才极轻地付与一笑:“我不是,它们是。” “嗯?”周轶撑着他的双肩微微起身,越过他的身体往他目光所在的方向看过去,在看到那画一般的场景时,不由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