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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濡捏着手机挣扎了许久, 最终狠狠心, 伸手去拿桌上的啤酒杯。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严斯九不让她和别人喝酒的禁忌了。 “不是吧……” 众人见她要喝酒, 顿时响起一片嘘声。 还有人开玩笑说:“该不会你置顶的那个人就在现场吧?” 这一下就打开了思路, 大家对视过后,纷纷把视线投向陆衡。 加上吕濡脸颊的红晕被人眼尖指了出来, 更像是坐实了大家的猜测。 一时间口哨声起哄声似要掀翻屋顶。 吕濡趁乱飞快瞥了眼严斯九。 男人还保持着俯身看她的姿势,唇角的笑意稍淡, 眼中隐隐透着审视。 见她看过来,严斯九微微眯了眯眼, 警告的视线从她手上酒杯擦过。 你敢? 吕濡虽然接收到了他视线中的警告, 但也只能装作看不懂。 她闭了闭眼,端起酒杯,想赶紧结束这混乱的局面。 在唇瓣沾上沁凉的杯壁时, 一只大手忽然探过来, 压住了杯口。 吕濡一抬眼, 直接撞进严斯九冒着暗火的黑眸里。 她稍一愣神,手里的啤酒杯被抽走。 严斯九单手撑在桌面上,手臂肌rou线条在灯光下显得紧致而分明,那种成熟男人不同于年轻男孩的气场在这一刻略显分明。 场上几乎立刻静了下来。 严斯九瞥了吕濡一眼, 仰脖将满杯啤酒一饮而尽。 随后他将空杯子倒扣在桌面,坐回沙发里,迎着众人惊讶的视线,淡声笑道:“抱歉,我们家小姑娘酒量不太行。” 就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其中的暗昧,让人或多或少能察觉一些出来,在心底掂量着分量。 之后的游戏,吕濡赢了就赢了,输了也没人再闹着要她接受惩罚,更没有人再开她与陆衡的玩笑。 只是这游戏桌上的气氛,到底不如之前自在热烈了。 玩了几把,明豫见火候差不多了,给严斯九搭了个台阶:“对了,你不是还有事吗,该走你就先走。” 严斯九顺势下台阶,喝完一杯酒,说了几句多谢大家照顾吕濡的话,站起身,走到吕濡身侧,很自然地伸出手,说:“走吧。” 吕濡的大脑在他说出那句“我们家小姑娘”时,就已经被搅成一团浆糊了,混混沌沌,无法正常思考。 此刻看着递到面前的这只手,吕濡更是懵圈。 可在这诸多视线下,她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本能又无措地抬手递了上去。 几乎搭上去的一瞬间,她的手就被用力握住,似是等待已久。 温热干燥的掌心紧紧包裹着她,热度与力道都那么清晰。 不同以往任何一次无意的触碰,也不同于每一次梦境里的幻想,如此真实紧密的触感,让吕濡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心脏像是被狙中,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坍塌。 长久以来一些不为人知的贪念暴露在眼前——想握着他的手,想与他指间交缠。 她手指微屈,只稍稍用了点力,得到的回应是加大力道收紧的掌心,将她的手完完全全收拢住。 这只手是那么的宽厚有力,像极了她渴望已久的港湾。 她再无抵挡能力,任由自己跌进这片温柔沼泽。 吕濡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所有的心神都落在了被严斯九紧紧握住的手上。 她被他牵着,走出包厢,穿过走廊,走下楼梯,途经明亮堂皇的前厅,来到四下无人的停车场。 月色婵婵,虫鸣唧唧,山间的凉风拂过颊边,带走心头一抹热意。 严斯九在车前停住脚步。 吕濡跟着也停住。 就这么一个停顿,被拨乱的时钟仿佛重新归位,滴答一声,世界恢复正常。 严斯九放开吕濡的手,拉开车门。 吕濡无需他多言,低头自己坐进后排。 没人提起刚才的牵手,好似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不值一提。 淡定,正常。 严斯九上车点火,车子开出两米忽又急刹停住。 吕濡听到他打电话叫司机,才忽然惊觉——他们两人,竟然谁都没想到喝酒不能开车这件事。 淡定的假象被无声地戳漏,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暗中滋生。 吕濡紧紧捏着手指,听闻车内另一道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心头像是蓬了一丛乱草,刺刺痒痒的,风一吹又惶惶失措。 视线飘忽,擦过后视镜时被一双黑眸暗中捕获。 吕濡心尖一颤,不知道严斯九这样从镜中看了她多久。 深不见底的一双眼,似有暗火丛丛,危险又迷人。 足已诱得飞蛾舍身扑入。 某个瞬间,吕濡都觉得自己被他完全看穿了。 她的贪念,她的欲求,她的卑劣……悉数送进他的眼中。 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会被讨厌吗? 吕濡心头惴惴,不敢往下深想,仓促移开视线。 车内沉寂了片刻,严斯九推门下车,靠在车头点上一支烟。 袅袅白雾模糊了他冷峻的侧脸。 吕濡很着迷他抽烟的样子,那一低头的性感,微曲的冷白脖颈,吞吐间神色的迷离……无一不让她着迷。 在推门下车的那一瞬间,吕濡觉得自己彻底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