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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不由得笑了,却同时流下两行泪来,“小娘子,多谢你好心安慰我。” 恒娘走到阿蒙身边,擦掉泪水,欢喜道:“这就是你说的饭后见分晓?” 阿蒙倒不见什么喜色,低声道:“恒娘,别太高兴。想要保全这些娘子,今日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有诸多艰难。” 随着她这句话,京城中消息漫天飞舞,这些年里有女儿失踪的人家,或两脚飞快地跑,或快马加鞭地赶,都急着来雁来客认人。 既有认出的,父母姐妹,抱在一起痛哭,诉说别后种种。也有满怀希望而来,失望而去的。 等到傍晚掌灯时分,终于再没有人来。 雁来客中,却还剩下二十几位娘子,默默坐在饭菜早已重新上过,又再度冷却下来的桌边,没有人说话。 虽然人挨着人,却孤独而荒冷,如同被遗弃的人偶。 第130章 偷闲 同一时刻, 长春殿中。 “薛恒娘行为乖戾,不守闺仪,屡屡令儿臣为难, 如今更是光天化日之下, 做出……做出……” 太子声音哽咽,似是薛恒娘犯下的过错太过羞耻,以至于他实在无法启齿,只好含混略过,“做出不知廉耻的事情。儿臣若纳她入东宫,实恐为天下人笑话,贻史书之恶臭。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殿中烧着地龙,暖意如春。皇帝不耐热, 撒开袍子,盘腿箕坐于罗汉塌上, 端着一碗凉沁沁的碧藕雪团汤, 不时抿一小口。 听了太子一番恳切陈述, 眼皮也不抬,问道:“依你的意思, 打算怎么处置她?” “禁苑内有永宁寺, 历来为宗室犯妇反思己过,忏悔祈福之地。儿臣想,不如……” “不如放屁。” 小半碗雪团汤砸下来, 正好在太子身前半尺, 瓷片碎裂, 雪白团子黏在地上, 上面还盖着半片翠绿藕片。 太子吓得当即跪倒,两手交额, 拜服于地。 “朕让薛恒娘入东宫,难道是让她跟别人一样,在你面前争奇斗艳,挖空心思讨你欢心?” 皇帝喘了一会儿,继续把话说完,“你身子骨差,性子又软,拿什么对抗朝堂上那帮子拉帮结派的大臣?开口圣人言,闭口祖宗训,你拿什么去堵他们的嘴?安若是朕为你预备的镇海针,薛恒娘和她的周婆言,就是打乱对方阵脚的前锋。” “安若与朝中诸臣交好,这份天然助力,你用是不用?薛恒娘收天下女子之心,你若是利用得当,平白便得了小一半的民心。 这等大占便宜的事,你居然为了脱衣服这等区区小节,弃之如敝履,你那脖子上,到底长的是啥玩意儿?” “别说她今日只是当众脱了衣服,便是她将来偷人养汉子,只要不闹得众人皆知,混淆皇家血胤,你也得给我忍着,除非你能找到下一个薛恒娘,叫女子们心服口服,愿意与她摇旗呐喊,舍生陈情。” “还有,什么史书恶评?你将来是当皇帝的人,你一生所求,当是天子之德。什么是天子之德?子民安乐,疆域稳固,四夷宾服,那便是最大的德政。至若今日之事,无非轶闻传说,博人一笑罢了。” 太子嗫嚅半天,小声道:“可是,父皇难道不担心妇人干政,重演吕氏、武氏之祸?” “妇人干政?什么妇人?”皇帝冷笑两声,“那帮臣子口里的妇人,是你的妻子,你的母亲,与你天然相亲。吕氏也好,武氏也好,最后传位的,不是刘家天子?李家天子?倒是让权臣坐大,你且看看,这江山最后花落谁家?” “太子,朕让你受臣子教导,是为了让你多些见闻阅历。你却也要多长个心眼,别被人带到死路绝路上去,还以为是通天坦途。你要做的谁,让群臣为你所用,而不是你为群臣所用。太阿倒持,自断生路。” “另外,本朝制度,以文御武,虽免了武人之祸,却也让道德文章成了金科玉律,隐然侵逼九鼎。沙洲、夏州两处军镇。 旁有异族世仇虎视眈眈,内有朝臣恨不能拔除眼中钉,实处累卵之上,必得天子庇佑,予以大义名分,才能安然。 这其中,又以沙洲最为忠诚,且与天家沾亲带故。这是朕给你留的刀子,可以不用,却不可不存。” 皇帝难得跟太子把话说得这般明白。太子伏在地上,冷汗涔涔,背心湿透。 “儿臣明白了。儿臣这就回去,大张旗鼓,迎薛恒娘入东宫,亲自安抚慰问,示以恩宠。” 皇帝苦口婆心说了许多话,总算听到点回报,满意地点点头,“还算有点开悟。不过此事暂且不急。你之前让薛恒娘停了周婆言?” “儿臣回去,立即让他们解了禁令。” “不用。”皇帝脸上浮起一丝玩味笑意,“朕听说她别出心裁,弄了个副刊出来。鬼机楼中,皆是二十年前乱民余孽,不足为患。倒是这些救出来的女子,是摆在周婆言和道德君子面前的头等大事。朕想看个热闹,看薛恒娘如何应对。” —— 雁来客酒楼。 九娘起身,对暮色中沉默得恍如一圈影子的娘子们说道:“众位姐妹,来日方长,不急在今日。我们且去歇息,日后之事,慢慢再做打算。” 她的身份,在清溪渠口时,已然众人皆知。娘子们见她这样显赫的背景家世,如今依旧留在雁来客,无人问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