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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娘怒目看着金仙子,金仙子不理她,只管招呼后面抬着箱笼的人,找地儿让他们落下扁担。 郡王袖手瞧了半晌,满意告辞。带着他那队喜事班子,走得偃旗息鼓,悄没声息,与来时的锣鼓喧天截然不同。 仲简隐在树上,唇角浮起一丝冷笑:城阳郡王,果然不愧是老狐狸。 街沿下摆开一溜的箱笼,特意未加盖子,让人看清里头一吊吊的铜钱,一叠叠的绫罗,黄的闪光,绿的耀目。 有人看得眼睛发直,喉咙里头咕咚一声,干吞口水。有人情不自禁便想伸手去摸一摸,被郡王叫来的防隅巡警一棍子打在手上,附带一句喝骂:撒泡尿自个儿照照,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动郡王的赏赐。 恒娘返身回了屋内,瞪着金仙子,压抑着怒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替你的姐妹,替你自己讨一个公道的,是你。如今临阵退缩,见钱眼开的也是你。” 金仙子不笑了,脸上没了那副浪荡的神气,看着憔悴许多:“恒娘,这些钱你都拿着。” “我不要。”恒娘气恼之下,一口回绝,“我拿你们的买命钱做什么?” “做什么?”金仙子咬咬唇,声音忽然激越起来:“拿这钱去做你想要做的,去捐给女学,去开女子救助所,去培养女医、女师。我知道是杯水车薪,可就算是一滴水进入汪洋,也好过最后两手空空,什么也得不到。” “恒娘,你没看出来么?这个郡王,今日压根儿就是冲着你来的。他是真心实意地感谢你,却也是实打实地没觉得他儿子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坏事。”她顿了顿,一咬牙:“而且,他是对的。” “是我之前太天真,以为就算官府治不了他的罪,可是只要公之于众,大家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 “然而今天你也听到了,那些男人们是怎么说的?怎么看的?他们顶多认为这是桩有点过火,有点异样的,贵人怪癖,风流韵事。” 她冷笑两声,眼中闪了泪光,“哪有什么唾沫星子?哪有什么世间公义?这世道,压根儿就没有将我们当作人。” 屋里静了片刻。 恒娘问:“为什么要给我?你不是向来看不起良家女子么?” 金仙子看着她,摇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薛恒娘,你这个蠢货。你还不明白吗?哪里有天生的娼妓?所有的娼妓,贱籍,不都是从原本的良家女子中生出来的吗?” “我们就是你们,是被抛弃,被割舍,被献祭的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1章 机会 日头大亮, 从麦秸巷的树上可以看到御街上的动静。城阳郡王走过拐弯处,那里候着一个金冠长袍的年轻人,身后五六个跟班。 郡王走过去, 也不多话, 左右两个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年轻人脸上。领着身后的吹打班子,扬长而去。 那年轻人不敢反抗,缩头弓腰, 恭恭敬敬地送郡王走远。这才慢慢起身,回头望向麦秸巷。 日光遥遥照着他一张半青半红的脸,嘴角渗血。仆人递上绢帕,他一把推开, 抬手朝麦秸巷里指了指,语气神色似乎颇为怨毒。 仲简微微眯起眼睛, 寒光凛然。 太子虽然多病, 好歹已经成人, 东宫也诞下庶子。城阳郡王无论曾有过什么想法,此时都必然只能偃旗息鼓。 周婆言这篇报道出来得简直太是时候。娼妓, 说起来难听了点, 却并不触犯国法,惊动宗正。正好用来自污名节,以便化解与太子之间的心结。 这就是老狐狸的盘算。 可惜他这草包儿子, 却未必能体会郡王的一番苦心! 他若是想对恒娘下手……需要提醒太子, 为恒娘配备侍卫吗? 这念头一闪而过, 没过上一刹那, 就被他毅然否决。有他在,谁也不能伤了恒娘半分。 城阳郡王走了没多久, 街上又响起吹吹打打的声音。仲简抬眼看过去,一脸的煞气瞬间变作傻气:那是,什么? 打麦秸巷右边,又行来一队敲锣打鼓的队伍。里头大半是涂着厚厚脂粉的娇娘子,夹杂着同样抹了一脸白,头上簪着花的男子,一路嘻嘻哈哈,追追打打。 所过之处,香风扑鼻,花枝招展。 娘子们也好,男子们也好,个个昂首挺胸,喜气洋洋,一路飞着帕子,朝路边行人高声宣扬:“我们也是见报的人了,周婆言为我们说话。” 还有不少人趁机吆喝:“春和院白日半价,各位哥哥常来玩啊!”引得路边男子一阵怪叫,哄声四起。 恒娘与金仙子早已被惊动,匆忙出来一看究竟。 眼前景象看得恒娘目瞪口呆。金仙子大觉丢脸,冷着脸解释:“行院里有定额,每日需接客多少人,若是不够数,是要被扣钱,或是受骂挨打的。” 恒娘「哦」了一声,猜度着她不高兴,不敢露出异样形容。金仙子狠狠瞪着那群娼妓,胸脯高高起伏,显是被气极。 此时街上已有开门做生意的铺面,掌柜娘子走出门,与那出街买菜的妇人一起,指着这群明显不正经的女人,议论纷纷。看她们的神色姿态,显然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金仙子还在生气,恒娘眼神四处一转,心中忽起警讯。仲简从树上飞身而下,稳稳落在她身边,低声道:“恒娘,情形不对。” 恒娘见到他,心中不由自主一松,点头道:“好在防隅巡警还没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