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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木站着不动,这柄薄如蝉翼,削铁如泥的匕首他觉得不惧。 觉得呦呦不会下手。 反倒将脖子高扬。 垂着眼眸,看着呦呦…… 直到听到这句话,蒋木神情才有所凝结。 慢悠悠道:“你的意思是六年前有人要毒杀你?” 呦呦看了两眼蒋木,就知道,不可能是他做的。 将匕首收起来。 贺拂明也松开手。 觉得掌心炽热一般,还甩了甩手。 此时三人气氛有些静漠。 呦呦捂着腹部伤口,似有崩裂…… 蒋木定睛看着她,语气异常严肃,问:“六年前,我送你的那盘鱼,有人下毒,要毒杀你,是不是!” 说的气势吓了呦呦一大跳,她从未听过他这样严肃,认真且有些凶恶的语调。 捂住伤口的手都一顿,面上有些呆愣。 “这么显而易见,直白的话你何须重复。是,六年前,你送我的鱼里有鹤顶红!中过一次,不会栽第二次,端上来,我就知道有毒。” 蒋木此时一口气难舒。 浑身有些站不住,有些发软。 指尖捏着的书,落地,纸张声音颇大。 他轻音说。 “宫里有人要杀你,要两国交恶,要挑起战乱……” 思忖了一会儿。 倏尔。 蒋木说。 “李侍郎的辰王私印是怎么来的,我一直没查清楚……看来,南息前朝后宫,有东唐的人,且,目标是你……不然不会时隔六年,用这个将你波及,害你入狱。你出了归墟宫,才好动手。” 呦呦与他所想并无二致。 面色与蒋木一样凝重。 呦呦心想:纪皇后? 只有贺拂明,看着呦呦的腹部已经出血,指缝可见了。 “你果真是不怕疼,出血了,出血了!” 贺拂明打岔进来。 呦呦看着指尖的血迹,腹部伤患处绞疼起来,一下子就疼出冷汗。 伸手将左臂的匕首把出来,在手柄出一个凸起的纹路上用力一滑,倒出许多药丸来。 在鼻子下闻了闻,捡了一颗丢进嘴里。剩下的继续放回去。 没一会,腹部便轻缓很多。 贺拂明看着她,只觉得此女子身上机巧东西真是多…… 喟叹一句,“你藏的东西真不少。” 呦呦突然掌心朝上,伸在贺拂明眼前。 四指并拢,弯曲弯曲,要着什么东西。 “你从我发丝里拿走的钢丝刃,还我!” 蒋木看着他们,自己默默的捡起书,坐回桌前,细细想着,会有那些人对她不利。 然后逐一排除。 顷刻,蒋木起身,说是要离去。 走之前说:“我奉命,继续做你的书童,伤好之后要重回太学殿上学了。” 便头也不回的走掉。 他要赶紧排插出来,不若,她…… “你从我发丝里拿走的钢丝刃,还我!” 她又重复一遍 蒋木急匆匆离去可能是有什么地方有问题,又回去调查了。 贺拂明看着她,细嫩白滑的小手,这哪里是会杀人的手…… 耽搁了一会,手上的鱼粥温热,要是吃起来,正好。 贺拂明打岔,“晚点,蒋木说你不能喝,那你就看着我喝……我一会儿去找厨子重新给你做吧。” 呦呦知道现在伤口不能吃。 眼睛瞟着粥,点点头,模样有些哀婉,丹凤眼里流转的碎光晶晶发亮。 贺拂明看得,都想递给她。 突然,呦呦说。 “你去过太学殿学习吗?” 贺拂明突然被问的身形一震。 风轻云淡,仿若无事,毫不在意,没有情绪起伏,口吻清淡。 说:“没……我的先生就是蒋木。” 这话说的呦呦是整个人一愣。 这不受重视都到这个地步了? 皇子服饰没有,宫宴不知道坐在哪个犄角旮旯,连府邸也是先前那般窄小简陋。 就一个侍从,婢子也不是长工…… 呦呦唐突问道,“贺嘉佑确定你是他儿子?” 贺拂明端着粥起身,走到桌子旁边,在碗里盛了一勺粥,细细吹凉。 表情纹丝没动,心里有点复杂,因为这件事不太好说。 贺拂明浅浅说到。 “你叫他全名,有悖礼制,乱邦交,慎言。” 呦呦‘切’了一声。 吃了药,不疼了。 顺势躺下,满鼻腔都是鱼粥的清香……馋的时不时看两眼贺拂明。 “我说……” 呦呦转过头准备说话,唇边一勺鱼粥。 贺拂明喂给她。 她一愣,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贺拂明,满眼平静。 这样的平静和那种心死差不多。 因为她想起李邵仪和曲是欢,有的时候也会这样…… 所求,求不来,继而的那种心死,那种颓败,那种想在乎却无力在乎的感觉。 她突然能与他相知…… 一种同病相怜之情油然而生。 就这样毫不起眼的人,坚韧的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有抱负和追求,贺拂明已经是顶了不起的人了。 之前觉得他荒唐,与蒋木一起仿佛就是跳梁小丑,正在做可笑的行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