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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怒喝一句:“看什么呢。滚出去――” 这句话才落地,她就捂住伤口,皱起眉头,嗓子里呜咽的小哼哼起来。 贺拂明自知失态,彻底别过头。 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就脱口而出说到。 “如若我能得到兵防图,我便给你。” 呦呦突然头颅一抬,啧啧…… 嘴角划大弧度。 “当真?” 喜不自胜。 贺拂明点头,“助我,我给你。” 呦呦伤口药才敷上,不紧不慢得给自己用绷带一圈一圈缠绕腹部,最后打结。 然后将衣裳收拾整理了一下,就唤贺拂明面对面的交谈。 呦呦看着他,开口的第一句便是。 “你知道,你是在卖国吗?” 此句语调诡异,高低起伏调不平。 贺拂明此时见她衣裳穿整齐了,面色入场,又是一副温润雅致的翩翩少年郎。 南息的人都长得气质温雅。 贺拂明清清嗓子,正腔正调:“不怕东唐,赠尔又何妨。你们东唐看似富庶,边境大将也勇猛,只是外强而内柔。因为你们兵多而将寡,真正战起来,局面两说。我即使双手送上,就不会建立其它的兵防吗?” 呦呦点头,不予置否。 东唐在军将上,是真的不多。 “当你给我之日,怕也就差不多是太子之位,如若你三位手足皆亡。我只需要散播你卖国,弑杀手足,你觉得,南息容得下你? 连带拥护过你的皆逃不过一死,那时政局溃败,无人领首,你管我将多将寡……” 她面上并无特别表情,却将两国之争说的如此轻易…… 贺拂明每每对她的说辞都震撼得不行。 此时,他只是涵静的看着她,硬是想从她眼中,肢体,身上看出一点点权利的欲望,算计,却是丝毫的看不见…… 呦呦看着他凌厉的眼神,稍稍错开视线。 喟叹一句。 “那时,我一定在某个安静无人的地方,晒着太阳,说不定我还能给自己煮一碗米粥。” 贺拂明怔怔地听完,哑然问道。 “拿到之后,你就只想这样过?” 呦呦扶着床,想要躺下去,却因腹部会用力,导致有些出血。 贺拂明眼见,连忙起身,一手撑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肩,缓缓将她放平躺。 等她彻底躺下后,额间密密麻麻出了一层细汗,呼吸也是不均匀的,指节用力紧张到发白。 稍作平稳后,她一只手搭在眼睛上,似在睡觉。 “其实我再归墟宫六年,过的很满足。 无人打扰我,也不需要我去用心看,只需要睁着眼睛吃喝玩乐,就是地方小了些。” 随后听见她轻轻的说:“可能我想要的太多……” 贺拂明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态从出生做死替走了这么十五年的,只知道,她一定很难过。 最爱笑的,其实是最容易满足的人。 呦呦就是这样的人。 可惜,生不逢时,如若曲是欢不是一胎双子,她这样好的姑娘,世人是求也求不来的。 贺拂明与她同为皇族,命运相差天之高远,却又许多不径相同。 这一刻,他怜惜她是一位姑娘。 一位身披战甲的姑娘。 遥想还记得六年前,他对蒋木说,她之所以回的晚,是中了鹤顶红之毒。 这样的毒,份量再轻,也是九死一生,痛不欲生的。 却被她说的如此无关紧要。 只是因为中了鹤顶红之毒,耽搁了回家…… 要说贺拂明以前是为了自己的生母撑腰,替自己隐形的一生做出努力,想得到高位。 今日,或者说是昨日。 他突然想替一位姑娘,达成一个愿景。 有人与他一般,在努力的活着,努力的在不平的人生路上追寻自己的终点。 在荆棘满布的丛林里寻找着自己渴望的东西。 她势微,却一个人做着斗争。 他无势,却也在拼搏的得到所需。 都在最卑微的地界里,都想追寻,得到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 日日仰望,步步靠近。 贺拂明此时看着呦呦,恍然说,“那我去给你煮粥。” 呦呦扔出一个枕头,贺拂明本能反应,一手便接住。 只听见床上人说:“煮你大爷,昨夜的粥煮到现在,我连碗都没看见。赶紧让新来的厨子做菜!” 听着呦呦气息紊乱的斥责,贺拂明莞尔一笑。 真的去厨房煮粥了。 突然,二皇子府来了一位人,蒋家的幺子。 怀抱着书本,在前厅站着等候。 新添的奴仆都面面相觑,通报的人已经四处在院子里找寻着贺拂明。 最后只找到了二皇子贴身的近侍,阿阮。 如实汇报了蒋木的到来。 阿阮一脸不悦,大声说道:“得知我家二皇子刚得陛下重视,前来的人不多,蒋家居然会来人,真倒是稀奇。看看去。” 这个年岁不大的阿阮因为贺拂明近侍的原因,现在在奴仆里位份最高。 故而有些嚣张,趾高气昂。 一到前厅,看到蒋木,阿阮颜色微变,却不甚明显。 阿阮一如刚才,依旧昂首挺胸,说:“蒋家来此是何意?待我去寻我家殿下,您再候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