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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一个人住在这里,吃穿有人送过来。余剩下的委实就是实实在在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前一段时间,多了另外一个人 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她难受,低着头,啃着饼,心不在焉。 “呦呦。” 一声温吞敦厚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雪天里,随着凛冽刺骨的风雪飘到她耳边。 一声呦呦,她心里跟泡了汤池子一样舒坦,脸上慢慢展开笑意,一扫之前的不悦。 抬起头,敛起笑。 一座二进院子门口正站着一个小少年人,九、十岁的模样。怀里还露有一本书的书角。整个人身形笔直,衣衫单薄。 那人右眼里的重瞳,看的犹如能吸魂夺魄,总是看到就要陷进去会儿。 寒风里,冷寂悠长的古道,他不太起眼。 她皱了皱眉。稍稍匀了速,走过去。 低声唤起:“江木。” 一近身,他赶紧将手上素白斗篷给她披上,让开道一同进门。推搡着让她赶紧,别突然慢下步子,温温吞吞。 江木心里哼到:死性,别扭。 呦呦作想,他也不大,应该也就大她一岁有余的样子吧,却显得极其老成。 江木他来的就比较奇怪,是香姨带他来的,来的那日,跟要死了差不多。糊糊涂涂昏睡了近十日才醒。两个人就这样认识的。 进了屋子,简便的不能再简便。 就屋中央一个火炉,一张草席,简单的吃食,水,和冬日里必备的炭火。 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在这里。 五岁之前还有个嬷嬷,照顾她。有个先生,教习她读书写字。 后来她无意间知道每次去金碧辉煌的宫殿,穿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吃食是让她送死后。她就赶走了嬷嬷和先生。 想想那天她是怎么发疯的,只恨一头撞死。 当然,她也确实这么做了。醒来后,她只觉得这才恍然大悟。 她的人生才刚开始,不能这样无人知晓的潦草结束她的一生。 之后每次的替身,她再也不是妄妄无知,而是谨慎小心,艰难且努力的活下去。 活着,才能离开这样的境地。 虽然目前不知道怎么离开,不知道离开后怎么样,但是活着总没错。 嬷嬷她没要了,先生倒是日日会来。不能做个傻子,不然岂不是死的更快? 独身七年多,也就在前些日子来了个江木,且还年岁相仿。 呦呦此时大刺拉拉地坐下,毫无女儿的规矩可言,简直和地痞流氓山野匪头倒是一模子刻的。 江木坐在身边,皱着眉角,眼含鄙夷。 噼里啪啦的火堆暖的她一下子有些晃神。好半响才哽着喉咙,手上拿着饼烤着,有些凉。 厌厌续续说到。 “江木,我今日又要去。老话,我死了,把我的名字刻在木笺上,放到最宽的河域,让我自在点。” 呦呦得声音清淡幽广,仿佛传了数千里之远,江木出神的跟着声音飘荡到很远。 正在看书的江木翻书页的手一愣,静静地抬起头。穿过火光,看着她,心里升腾出来的情绪他自己也搞不懂。 只是谓叹到,这个小姑娘,长的是真的好看,小小尖尖的下巴,高鼻,樱嘴,一张极具灵气的脸。 眼神糯糯得如同一头放哨的小鹿,机警,明亮,灵动,生机勃勃。却也总是在眸子上蒙了一层死气,不像七岁多的女孩子。 眼睛活的跟能扎进人心底一样。心涧上来的诗句,呦呦鹿鸣。 像极了小鹿。虽然诗里讲的不是这个意思。 在互相诉称谓时,他才得知她活了七年还没自己名字的时候,心里很别扭,哪有一个人活了七年还没有名字的……真是怪哉。 所以,在观了面前小女孩后,他取了“呦呦”二字赠给她。 那是江木见过她笑的第一次,干净如云,高远空寂的笑,简单又寂寥。眼睛笑起来跟揉进了漫天星河一样耀眼璀璨。 就是可惜,怕是不长寿。 江木叹息到。 怕是与哪家权贵的公子哥儿撞脸了吧,让人家关起来,预计有什么不安全的事就将她放在众人眼前,充当靶子。 江木越与她呆在一处,越当她要出去时,心里越模糊。 他们差不多的命运,都是把握不住自己的,偏生想要跳离,却无法跳离…… 感慨了好半响,他一个字也没说,又低头看手中的书卷。 今日先生不会来了,一般她要出去的日子,先生都不会来 二人静静地烤着火。 一个吃饼,一个看书。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不入V。 看得喜欢直接评论,我会看到,我很希望能跟你们交流。 跪求不要砸礼物,谢谢 。 全文免费。 第2章 宫宴送死(二) 一个饼吃完,茶都没喝上两口,门外响起马铃的声音。 江木率先幽幽地抬起头,侧耳细闻,呼吸都缓下来。她却把饼往火里一扔,火星子砰得老高,闪烁的往上飘。 呦呦站直身子,伸个懒腰,嘴里黏黏糊糊不清不楚的说:“江木,等我回来给你带点心。” 然后一阵开门声。不消一会儿,就从外面走进六名婢子,托着衣裳,发冠,饰品,和简单的洗漱用品款款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