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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白简撒腿就想跑。 又想起什么,猛顿住动作,回身将自己肩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想还给井兴怀。 徐昭一声干咳,面色微妙,没去看白简的眼睛,一本正经提醒:“那是我的衣服。” ……啊对,井兴怀衣服脏了,就借了徐昭的外套穿。 白简点点头,对着井兴怀,也向着徐昭道谢,象征性客气:“谢谢,改天请你们吃饭,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哈。” 徐昭的掩唇咳嗽又适时出现,他缩缩脖子,眼神飘忽不定,搓了搓自己凉飕飕的胳膊,喟叹一声,“嘶,今天怎么这么冷啊。” 白简拿着那件外套想给井兴怀的动作,僵在半空没动。 她很快领悟,上前两步,几乎是将外套扔到了井兴怀怀里,而后拍拍他肩膀郑重嘱托:“拜托了,帮你家徐大队长披件外套。” 言罢,她这次没所顾虑,把手里的烫手山芋给出后,就马上撒腿跑了。 没多会儿,便消失在了拐角口,独留下这处的井兴怀和徐昭。 冬花花站得位置极其隐蔽,停留没多久也离开了。 周围彻底清场了,井兴怀不紧不慢抱着那件外套,戏谑上前,蹲下身与徐昭平视。 徐昭长得高,身材挺拔,坐在轮椅上也自主保持着脊背挺直,和井兴怀相视,气势完全不虚。 他敛下眼睫,小小动了动唇瓣,一抿嘴,一把挥开井兴怀缓缓递来的外套,“得了,别转开话题。” “我怎么就转开话题了?”井兴怀有所预料,不慌不忙收起那件外套,起身和徐昭站在同一水平线,眺看远处的青山绿水,近瞥跟前的荒草丛生,“那些话除了白简,被其他人听去,不要紧吗。” 徐昭狎昵,呛他,“反正不是我说的,上头怪起来也怪不了我。” “……”井兴怀顶着腮帮,插在裤兜里的手一顿,差点没当场翻出白眼。 这货,在公报私仇。 说到底,人还不是他带来的。 徐昭哼笑,悠闲自得转动轮椅,往前走。 那傲娇的小表情仿佛在跟井兴怀邀功——话虽这么说,但及时阻止井兴怀说出更多话的人,不也是他吗。 白简的小时候,准确来说,是被外婆和同样半大点的徐昭拉扯大的。 白父白母忙着工作,没时间照顾他俩的时候,家离这里几公里的白简外婆总会徒步过来,就为给他俩做顿热乎的。 有时候白简这个顽皮孩子闯祸了,连带着偏袒白简的徐昭也被教训的时候,他俩就会吭哧吭哧偷偷打电话给外婆,然后远在几公里外的那个港湾总会对他们张开怀抱,毫不吝啬自己的关爱,将两人揉到怀里摸摸头,把他俩当做独一无二的至上瑰宝。 两个孩子在外婆眼中是独此一份,外婆的爱在两个屁大点的孩子这里,也是全世界独此一份,甚至占据了当时小小的他们的整个宇宙。 乃至于外婆在某个不经传的突发恶疾、倒地不醒,就那么安静死去了,死前谁都没能见到她一面的寂静夜晚,永久烙印在白简心底最深处。 街上行人喧嚷,热热嚷嚷,你来我往,车流不息。 白简坐在曾和外婆来待过的那间老式咖啡馆,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向外面忙忙碌碌的行人瞥去,一张张被生活压忍的麻木的无二面庞,划入白简视野,又马上从她视野消散。 “小白,小白?”对面位置的冬辰辰出声,探出手在她面前挥挥,伸长了脖子,“小白?” “啊!”猛然被面前的人儿拽回思绪的白简,十分窘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侧身刹那,胳膊不小心撞倒了边上的咖啡。 咖啡杯倾倒,里头冰冷的咖啡即刻往冬辰辰身上滚,泼湿了他那套纯白的衣服。 又是白色! 白简瞪大了双眸,腿都软了。 即便不联想冬辰辰的家世,光看那件做工精致、价值绝对不菲、低调奢华、袖口和衣领处皆用的是一整一线手工制作的衬衫来看,她便懵了,深觉这次闯出的祸,绝对把她卖了也还不起。 冬辰辰赶忙抽了桌上的纸巾,边踉跄起身,边在身上随意擦了擦,随而又将纸巾往白简那处推,关切道:“没事吧小白,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咖啡是加冰的冰凉温度,没溅到她,但深刻伤进了她心底,冰冷了那颗炽热的心脏。 白简自知做错了事,笑容有些牵强,眼里是遮盖不去的惶恐,拿了几张抽纸恭敬起身、弯腰,谦卑的亲手递到冬辰辰手上,真诚询问:“冬辰辰,你……你没事吧?” 其实她挺想在对冬辰辰的称谓后面,加个“大佬”二字。 想想又觉得不妥,而且一听就是一股nongnong的不正经味,便没多顾虑就作罢。 冬辰辰一见从来赴约开始,就裹挟一阵急匆匆,和他聊天尽透着一股子客气礼貌味道,仿若这场饭局的下秒就会正色拒绝他的白简,表情变成了这般讨好样子,眸中狡黠腾升。 自然尝出了白简细枝末节皆渗透的低眉颔首,并挺受用这套的冬辰辰,转了转黑瞳,叫来服务员,新叫了两杯咖啡。 顺便抽出能闪瞎人眼睛的金灿灿银行卡,拜托人收拾一下这里,赔了个不是抱歉给他们这里带来麻烦了,附耳低声报上个高额小费。 不光白简眼睛一亮,瞳孔放大,就连那个在这处见多了各种人物的服务员的脸上也显出惊愕,望着那张“需在银行的存款达到xx千万”才能拥有的金卡,讶异着内心的狂喜,殷勤弯腰,双手接过那张银行卡,连连摆手表示不麻烦不麻烦,这些都只不过是顺手的事儿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