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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想着。 那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许久,终于收了回去。 晚上,恒溪仍然想着。 这几日过于疲惫,她终于有了些许睡意。 短短的睡梦中,她站在溪边,问蹲在河边的小小身影。 “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她轻声问。 “jiejie带你去吃些东西好不好?” “你是个大孩子了,不要哭得像个小狗了。” “你再哭,jiejie就不带你玩了。”她作势要走,其实脚下并没有动一步。 蹲在地上的孩子终于停止了哭泣。 他怯生生地伸出手来,握住了她。 “jiejie,”男孩哭得红肿的眼睛盯着她:“jiejie不要丢下我。” 恒溪蓦然惊醒。 多年未见。 总是跟在她身后哭的弟弟,原来长成了这个样子。 恒溪心里有了些再见故人的怅然和喜悦。 听闻,他会去朝堂上述职。 恒溪难得的精神起来,脸上还带了笑意。 毕竟,这是最近难得的好消息了。 她坐在父皇身侧,看着黑衣青年走进堂中,对皇帝行了礼。 她满心喜悦,等着他看过来时,给他一个笑。 然而,他只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 终于开了口:“此行,请吾皇立臣为太子。” “公主无能,不堪为皇。” “臣愿肝脑涂地,平天下,稳疆土。” 朝中大臣安静,似乎已经在背地里达成了一致。 恒溪的笑僵在了脸上。 她小时候的弟弟回来了。 带着野心回来了。 回来后,第一句就说她无能。 明目张胆来抢她的位置了。 第六十一章 [V] 很多人都站在了匡齐背后。 恒溪并不明白,他明明一直在外,怎么就能说服都城的各个大臣? 但她不得不承认,匡齐是比她优秀的。 毕竟,她在都城那么久,只是让大臣们越来越怀疑她的能力。 但匡齐,曾经叫过她jiejie啊。 他父亲去世的那几年里,都是她和母亲陪着他啊。 为什么,他现在对她视而不见,问好都不愿意,直接就要夺她的皇位呢? 难道这个皇位就那么重要? 恒溪想不明白。 原来哥哥还活着的时候,她每天都很快乐,安心当个没什么用、也不必有什么用的公主。 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可能真的是个废物。 父皇已经病得很重了。 匡齐也来夺天下。 可她什么都看不懂。 恒溪郁郁寡欢,彻夜不能眠。 几乎所有的朝臣都支持匡齐。 只有皇帝还在顽强地推举自己的女儿。 双方的势力达到了一个平衡点。 皇帝上朝时,身侧站了两个人。 一侧是他没什么用的亲生女儿。 另一侧是目光如炬的养子。 皇帝努力挺直后背,让自己看起来更健康一些。 但不管他怎么提高声音,挺直后背,他的身边都站了个正青春的匡齐。 对比鲜明。 所有人都明白,皇帝老了。 恒溪微微后仰身体,越过父皇看到了匡齐。 匡齐脸上带着笑,认真倾听大臣的提议。 “恒溪,”皇帝问:“你怎么看?” 恒溪有些慌乱,她心中思绪颇多,没有听到刚刚朝臣正在说的东西。 她结巴了:“我,我觉得……” 大臣们盯着她,她越发慌乱起来。 到底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皇帝看着女儿,脸上紧绷,眼睛里慢慢有了失望。 “臣有话要说。”匡齐开了口。 皇帝并不想听匡齐说话。 但匡齐已经站了出来,目光灼灼。 不让他说话,便失了帝王气度。 皇帝只能允了。 “民艰,不易加税。”匡齐朗声说:“但军费颇多。” “此战本就是为了百姓安居,从民间取用军费,自有道理。” 这话,皇帝和大臣都爱听。 国库没多少钱了,只能从民间取利了。 但话要说得好听。 匡齐就说得不错。 但方法呢? “先从富商入手。”匡齐说:“请吾皇下诏,若是主动捐款,可给予奖励。” “不要求金额,但多多益善。” “若是捐的钱多,就给那些富商些奖励。奖励自然不必实惠,口头表彰,或者一封朝廷起草的奖励信就够了。” 这是可以的,不跌皇帝的面子。 “若是还不够,”匡齐微微一笑:“这些富商,怎么可能没有点错事。” 话到这儿就够了。 皇帝点了点头:“好。” 先是利诱,之后威逼。 再不行,就抄家。 抄几个富商,并不影响帝国的平静。 他们的家底,总能多支持军队些日子。 匡齐得了这句好,微微一笑,看向公主。 这是他第一次愿意看向她。 恒溪有些慌,明白他绝不是善意。 果然,匡齐开了口:“公主怎么看?” 恒溪觉得他的法子并不好。 那些富商有钱,愿意出钱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