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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辈子,他只有表妹,表妹也只有他。 晋恪在家中,给几块灵牌上了香。 枝雪年纪最小,放在最低的位置,牌前放了一些瓜果。 晋恪觉得有些遗憾。 那时候紧迫,她没有问过枝雪爱吃什么。 现在只能给姨母供奉什么,让枝雪上一份一样的了。 日子一久,晋恪有些沉湎于现在的安稳日子。 她从死境中走出。 一步步挣命,一步步变好。 她想起来自己在宫里的日子,历历在目,但恍若隔世。 宫里,有很多人伺候,有天下最好的东西。 但在廿州,才有人视她如珠如宝。 在宫里,她要图谋天下,耗尽心机。 这里,她就安心当个女先生。 两种境遇,晋恪不敢比较。 若是比起来,就会有选择。 她已经知道自己会怎么选,但做出这样选择的,不是她一贯的自己。 她接受不了。 过一日,算一日吧。 只是,在这份安稳之余,她有些怕。 之前,不管她在谁身上,都不会长久。 现在,她当陈香月,已是时间最长的。 她有些怕,怕这份好日子,终是要有个结束的时候。 若是这日子结束了,她回了宫里,该怎么和杜揽解释? 晋恪双手合十,给面前的灵牌拜了拜。 若是日子一直这样,就好了。 有一日,她去了钱府。 淑珍告诉她:“廿州好像来了什么大人物。” 晋恪不记得廿州有过什么事:“什么大人物?” 淑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京城来的。” “京城来的大人应是有事要做,不能和现任的官员接触。我祖父不是告老了吗,没什么牵扯。” “再加上我们府里大,人又少,那些大人物要住在我们府里了。” “我祖母忙,她托我告诉先生的,这几日我们府里忙,先生歇几天吧。” 晋恪明白了:“那也算是给你放个假了。” 她冷着脸:“你也别想着天天玩,字还是要练的。” 淑珍苦着脸答应了。 晋恪教了淑珍一些规矩,又给她布置了这几日休息时,要练的字。 下午到了时间后,晋恪便从后门出去了。 这条路她很熟悉了,一向无什么人,只有一个花匠和偶尔路过的丫鬟。 所以她径直往前,并没有看周围。 也因此,她没有看到身后不远处,钱老带着几位大人走了过去。 一个男人不经意抬头,看到了晋恪的身影。 他问:“那是谁?” 钱老看了一眼:“是府里的女先生,许是贱内忘记打招呼,让她不要走这边的路了。” 其实钱夫人说了,但淑珍忘记告诉先生了。 钱老很想和这几位大人多聊几句,于是顺嘴多说了一句:“这位女先生是京里来,和我们一同来廿州的。” 男人听到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甚好。” 他不再发问,似乎不在意那个女先生的事情,只是顺嘴问了一下而已。 但他身边的人看到了他轻轻握了握腰间的刀鞘,于是身边那人借故离开了。 晋恪走到门口,门房已经把驴子牵来了。 杜揽骑马奔驰而来。 她仰头看他。 杜揽带着笑:“月娘,我们回家。” 第四十二章 [V] 回家后,杜揽在厨房里切着菜,晋恪站在他身边,和他说了这几日休息的事情。 他想了想:“那我也休几日。” “镖局里这几日无大事,我们两个正好一起休息几天。” 也好,晋恪问他:“我们去哪里?” “先带你去吃廿州最好的馆子,然后给你做新衣,买簪子……” 杜揽絮絮叨叨的,安排的全都是给她买的东西。 晋恪忍不住笑。 “也给你裁衣。” 杜揽平日总是穿方便行走的衣裳,这次晋恪想给他做一件长袍。 只是做完了衣裳,还能做些什么? 杜揽问她:“你有没有想做的事情?” 晋恪看了看天,现在正是春天,阳光正好,微风拂动。 风一吹,她的心跟着一动:“放风筝吧。” 杜揽一口答应:“我知道廿州城外有个地方风景不错,有树林,也有条河,我们去那里放风筝。放完了风筝,我带你打猎。” 他们在京城时,忙着逃命,到了廿州后,也没闲散过一天。 难得有了休息的时间,晋恪满心欢喜。 第二天时,他们一同去了廿州最繁华的街上。 先到了布料铺子。 他们刚开始没什么钱,晋恪没几件好衣裳,现在杜揽手里有了些钱,他想给表妹多买些衣裳。 铺子里除了伙计,没什么男人。 几个来选料子的女子频频看杜揽。 这让他有些害羞,但他还是认真地看料子。 “这个好看。”他指着眼前那一匹:“你还没有红色的衣裳。” 确实没有红色的,那就要了。 他又指了指旁边的:“这个也好看,你也没有带这种花样的。” 也有些道理,也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