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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轻人考虑了很久,不敢去问村里的老年人,生怕被人看出端倪来。 “写恩人?”杜揽问她。 但晋恪觉得写恩人太轻巧了,枝雪不只是她的恩人。 最后,他们自己想出来一个法子。 “先友好女枝雪之莲位。” 枝雪之前总羡慕晋恪是好人家的好姑娘。 晋恪不想让她有这个遗憾,她也是个好姑娘,只是命苦了一点罢了。 晋恪认认真真写在了纸上,杜揽在牌上刻了字。 “这姑娘没有姓吗?” 晋恪摇了头:“没有,她是楼子里的。” 杜揽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仍然低着头认认真真刻字:“来世安好。” 晋恪坐在一边,看他刻字,跟着念了一句:“来世安好。” 之后,他们把灵牌摆上,上了香。 枝雪两个字在香火中氤氲,晋恪相信她已经离开了让她痛苦的地方。 之后,他们两个开始商量起了之后的事情。 待在京城附近一定是不安全的,必须要离开,离得越远越好。 “我这几日去趟镖局,看看要出什么镖。”杜揽已经计划好了:“我选个合适的地方,你跟我走。” “然后我们在那里住下,再不回来了。” 晋恪想了想,走远点确实更安全。 “镖局能同意吗?”她有点担心。 “没问题,我和镖局有些情谊在。这次我会和他们说好,我会留在那地方,然后开个分局,日后,两地也好走镖。” 这是把日后的营生都计算好了,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但事情都是杜揽做了,她什么都不用做,这让她有点愧疚。明明杜揽也是因为她才要离开的。 “我要做什么?” 杜揽沉吟片刻:“你先休养好身体吧。这次路途遥远,若是你撑不住,就麻烦了。” 此后,每日里,杜揽都早早起来,做了饭食,给她留好,然后自己去了城里。 晋恪在家里吃饭,杜揽留的多,她就尽量多吃些。吃得多,才能好得快些。 闲了,她就收拾收拾屋子,或者在院子里快走几步,让自己身子更加康健。 她实在无事,杜揽又整日忙碌。 晋恪于心不安,终于进了他的屋子。 晋恪之前并没有洗过衣服,这次也只能摸索着尝试。 她把水缸里的水舀进盆里,浸泡杜揽的衣裳,觉得泡的差不多了,她揉搓了几下。 然后,她拿到眼前,细看了看,还是有些污渍,她就继续揉搓。 虽然洗得时间长了些,但还算干净。 衣服挂在了晾衣绳上,晋恪站起身,觉得自己还算是有点用处。 杜揽回家时,看到了洗好的衣裳,有些吃惊,又有些高兴:“好几年没人给我洗衣裳了……” 他爹去得早,娘也一直有病,做不了什么。 杜揽一个人不只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娘。 他顾着家外,还得顾着家里,活成了会做饭、会洗衣、还会走镖的汉子。 若是有需要,他还能缝衣裳,给缺口处绣个不精致的小花。 他能看得出来,表妹洗衣服洗得并不好,但能有个人给他洗衣服,已是难得,他没什么好抱怨的。 他只说了一句:“别累到。” 晋恪有些想笑,一件衣服罢了,怎么就能累到了。 白日里睡得多了,晚上她有些睡不着,忽然听到了院子里有了很轻的脚步声。 她下了床,悄悄往外看,看到了杜揽从晾衣绳上把衣服拿了下来。 然后,他盛了一盆水,重新洗了一遍。 洗完后,他又挂到了晾衣绳上,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房间。 晋恪嘴角带着笑,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觉得她洗得不好,又不敢说呢。 宁愿大半夜自己重新洗,也不愿说上一句。 晋恪回了床上,默默想事情。 她没做过家事,但现在,她总不能让杜揽白天忙完了,夜里还得洗衣。 她总得替他承担些东西。 第二天起来,她就和杜揽说了。 “原本父母在时,对我疼爱得很。我在家中没做过什么,不通家务。” 杜揽很理解:“我娘说过,家中很疼爱你。” “但日后我需得做些什么,不能让你一人劳累。” 杜揽一人做惯了,刚想说不必,但转念一想,他和表妹,可能是一辈子的事…… 他同意了:“那你跟我学。” 杜揽做饭时,晋恪就在一旁看着,若有哪一步看不懂了,她就问了。 洗衣简单,她听杜揽说了一次,就明白了。 现在,有些简单的饭食,她也会做了。 一早,还是杜揽做了饭才走,他想让表妹睡个好觉。 但晚上,若是杜揽回来晚了,就能吃上表妹做的饭。 杜揽以往回家,家中都是冷清,现在竟然有个活生生的人,做好了饭菜等他。 虽然那饭菜,有时候没盐味,有时候有些糊,但也足以让他对回家期待起来。 镖局的事基本没问题了。 他们要去的是廿州,那里离京城很远。 “这次的镖,送的是一个官员,他告老了,带着几个家人还乡。我买了一辆车,你就在车上,跟着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