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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梦里一转,她又看到了蒋年戴花游街,脸上又是那个满不在乎的笑。 她睡得浑浑噩噩,很少清醒。 唐识时常陪在她身边。 有一日,一个仆从跑过来,趴在唐识的耳边说话。 晋恪正在半醒半睡,迷迷糊糊听到了一个“蒋年”的名字,一惊便清醒了。 晋恪蓦然睁大双眼,拼命想从床上坐起:“唐识!唐识!蒋年怎么了!” 唐识命旁边的侍女按住她。 他仍然笑得温柔:“他没事,等以后他当了大官,就来接你了。” 晋恪头痛欲裂:“他是不是死了!” 她疯了一样喊着。 唐识看着她:“没有,他没死。他活得好好的。” “那你让我去见他啊!” 唐识吩咐了一句:“给她灌药,让她睡会。” 两个侍女按住晋恪,还有一个灌药。 她死命挣扎,药入腹,她没了气力。 她安静下来后,侍女把她的衣服收拾妥当,唐识再次进了屋。 “怜娘,”他说:“你哥把你托付给我了,他怕他的事情会沾染到你。他和我说过,若是有可能,我就娶你。若是两情不相悦,让我给你好好找个人家。” “我心悦你,”唐识心平气和:“我会娶你,只是会给你改个名字。” “日后你若是能认了新名字,就能作为我的夫人出门见客。若你忘不掉蒋年是你哥这件事的话,等回了家中,我会对外称病,不让你见人。” “我不逼你,你自己选吧。” 之后,门被锁上,只剩晋恪和两个侍女在屋内。 侍女没有声音,房间里安静得似乎只有她自己。 她盯着头顶的帘,大概明白,蒋年应当是死了。 但他是怎么死的? 他好好在书院呆着,怎么会死在偏僻的那个房中? 但她出不去,根本无法知道蒋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识够狠,为了一切顺利,他吩咐了侍女,天天喂药。 晋恪也就从没起过床。 每日,她都躺在床上,侍女过来给她喂饭洗漱。 唐识仍然守礼,等到侍女给她穿戴整齐后,才会进屋。 就这样,到了出发的时候。 侍女抱不动晋恪,唐识进了屋,先说了一句:“抱歉。” 然后,他弯腰,把她从床上抱起,送到了马车上。 晋恪被放在柔软的垫上,唐识温柔地给她盖了盖被,遮住她的手脚。 他说:“路上寒冷,你还未病愈。” 晋恪全身无力,只能说话。 她叫了一声:“唐识。” 晋恪很少求人,但这会儿她只能放软了语气,央求着:“我知道他死了,你让我看一眼好吗?” 唐识看着她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有人在找你,太危险了,不能回去。” 他只解释了这一句,就离开了。 马车行动起来,晋恪听着车轮的轱辘声,一阵阵的难受。 蒋年,心怀家国的蒋年,到底是怎么没的? 她总想看上一眼,说不定看上最后一眼,能多知道些东西,早日给他报仇。 但她并不很责怪唐识。 唐识接了蒋年的meimei,誓要给他护好,没有什么错。 她一直是这样想的,想着以后回了宫里,就下令调查清楚,给蒋年报仇。 而唐识,只是个为了朋友竭心尽力的好人罢了。 几辆马车沉默地行进在路上,天色渐渐昏暗, 晋恪前几日睡得太久,现在根本睡不着。 有风吹过,把帘子吹起,晋恪就看到了外面。 已经到了城外的山上。 过了这山,就出了江北的界。 一入夜,外面就寂静起来,因此声音更加明显。 后面有人骑马来了。 马蹄声停在晋恪这一行人的马车周围。 晋恪不敢说话,马车内的侍女也不敢动作。 骑马的几人下了马,包围了马车。 唐识还未来得及下马车,那边的人就已经粗暴地掀开了晋恪马车的帘子。 那些人的手里握了一张图。 他们拿着火折子,对比了一下:“是她。” 然后,有人就要上车来把她拉拽下去。 蒋年已经赶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厉声喊:“别动她!” 这些人数量多,看起来就精干,蒋年的侍卫不敢动手。 那几个男人看向蒋年:“书生,这事你管不了。” 一个男人把晋恪拖下车。 现在正在山上,不远处就是山崖。 那个男人把晋恪拎到山崖附近,就要推下去。 唐识大声喊:“我知道你们是谁!” “我和你们的主子相识,已经和你们主子谈好,她就让我带走!” 那几个男人疑惑起来:“我们没听说这事。” 唐识看了一眼晋恪,再次开了口:“梧凤阁。” 那几个男人听到这个词,有些信,但还是放不下心:“你知道我主子,并不能让我们信你和这事有关。你是谁?我们凭什么信你?大主子给我们的消息,是把这兄妹都弄死,一点消息都不能留。” 唐识沉吟片刻,终于做了决定:“你把她耳朵捂上。” 他指了指晋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