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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婆忙着收拾礼物,花费时间多些,做饭就晚了。 晋恪没有饭菜吃,只能拆了唐识送来的糕点填肚子。 中间,唐识来过几次,看到晋恪和红婆在忙的事情,哑然失笑。 “不必如此。”唐识说:“当了官,哪个不收点贿赂?这不算多,收了也就收了。” 晋恪认真摇头:“不可。他要做的是纯臣,直臣。” 唐识看着她问:“果真?” “果真。” 唐识点了点头,看向前方:“不错。” 然后,他就没了别的话。 许是被蒋家兄妹触动了一些东西,他虽然没再说话,但挽起大袖,帮红婆往外丢了不少金银。 送礼那些人看新晋解元真的没有收受金银的意思,也就偃旗息鼓了,只是偶尔还有小包裹丢进来。 蒋年也就回了家。 不知道在书院里做了什么,他面色不太好。 红婆挺关心,觉得这是文曲星:“少爷可是累着了?” 蒋年点头:“夫子又教了我不少东西,确实累着了。” 但晋恪看他并不是累着的样子。 但他不想说,晋恪也就不问了,只是催促他赶紧上京。 到了京里,就躲开了江北的祸事。 有天夜里,小院静静的,三个人都在梦里。 忽然间,院子里响起了物体落地声,直接把他们惊醒。 晋恪被惊了一下,非常不开心。 但红婆一骨碌爬起来:“肯定是有人来送礼了。” 大半夜的,送哪门子礼? 晋恪跟着红婆出了屋门,看到蒋年也披着外裳走出来。 红婆已经捡起来地上的东西,一层层打开了包裹。 红婆惊叫:“怎得有这么富贵的东西!” 晋恪看过去,这一眼,就愣住了。 镶满了宝石的,一把金刀。 蒋年紧皱眉头。 晋恪反应过来,半夜送刀,这是送礼呢,还是威胁呢…… 她立刻往院门跑去,开了门,门外却空无一人。 晋恪转身,厉声问蒋年:“到底怎么回事!” 蒋年拿了那刀,向自己房里走去:“明日说。” 这一整晚,晋恪睡得都不好。 只是,第二天,蒋年仍然没有交代清楚的意思。 他一早就出了门,临近中午时才回来。 蒋年带回了唐识。 “我近日有些事情,都要在书院住。”蒋年说:“我拜托了唐识兄,他家有个别院,你先住几天。” 唐识沉默地看着两兄妹。 晋恪直觉有问题,她也顾不得唐识在场了,直接开口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蒋年摇着头,就想开口。 晋恪直接截断他的谎言:“这几日我心神不宁,做梦梦到有人闯进了我们家里。把你杀了,把我掳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晋恪冷着脸问:“若是不给我个解释,我是不会走的。” 蒋年看着她,不敢开口。 唐识叹了口气:“年兄,怜娘是你亲妹。” 既是亲妹,就不要瞒了。 蒋年终于说了实情:“今年有贵人也要考试,和我同届。” “贵人为了名列榜首,找到了各州的解元试卷。”蒋年长叹:“我答得太好了,贵人的家奴找到我,说让我下次再参加会试。” “那家奴还说了,如果我这次参加也可以,但要保证不能太出彩。他还让我别阳奉阴违,他们权力大着呢。” “弄死我,江北京城都容易。” “我没应。”蒋年说:“我不可能为了一个什么贵人耽误三年。” “明明能写到最好,我不可能写差。” 他说:“我是要连中三元的蒋年,我不受这委屈。” 晋恪看着他,大声骂:“你不受这委屈!你不受这委屈!蒋年!你就要死了!” “你死了,你meimei怎么办!你的抱负怎么办!” 晋恪语无伦次,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就是他的meimei。 蒋年看着她笑:“怜娘,我想让你活着。所以你去唐识兄家住。唐识兄家大业大,护卫也多。” “若我能活着,得了状元,就接你回去,若是我没了消息,唐识兄会安置好你。” 这句话,让唐识转了身。他眼圈红了,不想让兄妹俩看到。 他是蒋年唯一的朋友,meimei只能托付给他了。 晋恪的鼻子一阵酸涩:“为什么要这样……” 她带着哭音说:“你若要做事,大可以先活着。让一步也无妨。” 蒋年喟然道:“要是让了这一步,我以后步步都得让。” “让了这一步,我就不是现在这个蒋年了。” “一个死了的蒋年,也比一个会让步的蒋年好得多。” 蒋年想做的,是一个直臣。 若是刚开始面对强权,就弯折了,以后他拿什么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蒋年转身:“你跟着唐识兄吧。” 他可能会死,但他的meimei不应该死。 晋恪忍不住落下泪:“那你呢?” “我去书院里住着,书院有护卫,等到有大镖局去京城,我和他们一起。这段时间,若无急事,我不出门,应是没什么大问题。” 晋恪抢声说:“我跟你去京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