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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康乐回府后,被她的父王罚跪。 此后,康乐被禁了足。 那白狼晋恪没管,跟着康乐回了府里,但亲王识趣,入宫请罪后,没有人再见过那狼。 公主被贵人养的野物惊了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 那句“果然畜生”也传了出来。 此后,这股豢养凶烈野物的风气悄然消失。 小桃躺在床上,美滋滋地吃葡萄。 她之前没吃过这么好的果子,现在一颗接一颗的吃,只觉得心满意足。 果然,任侍卫是个好人。 公主本来说要自己身上携带血rou的,但被任盛平以死相谏拦住了。 身上带血rou的换成了小桃。 她做足了准备,衣服里穿了两层侍卫的皮甲,身上装了一整个猪肺泡的鸡血。 效果很好,血流不止,小桃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根本没事,她腰间只是留下了一点青痕而已。 小桃因为有功,被赏了不少好东西。 她没心没肺,只想着公主真好,若是还有这样的事,她还愿意。 宫外,侍卫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丰竹,把她从乱葬岗捡出来重新安葬。 丰梅被赎了出来。 她惶惶然,站在街头,不知道自己是被谁赎出来的。 但似乎又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她jiejie死了。 天下那么大,她却没有一个在意的人。 有个人站在了丰梅面前。 “二丫,”面前的人说:“跟我来。” 丰梅不想跟,但那人扭过头:“我是你jiejie安排的。” 丰梅跟了上去,走到了一条街上。 那人站在一个铺子门口:“这个铺子是你的。” 丰梅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她抽泣着问:“我jiejie呢?” 丰竹啊。 丰竹她穿着很好的衣裳,睡得安稳。 那人给丰梅说了个城郊风水不错的地方:“以后你去看她的时候,都给她带块rou吧。” 天天有rou的好日子。 终究算是过上了吧。 第十八章 晋恪最近有些精神不振。 她时常出神。 有时候,看着看着奏折,她的眼神就定住了。 她看着昆仑玉做的帘,眼睛里空洞无物。 晋恪没有专门去想一些东西。她没有让自己去想丰竹,但丰竹的那声惨叫却总是在她耳边响起。 她隐隐有些害怕。 若是自己没有成为过丰梅,那么还有多少小丫鬟会葬身于虎狼之口? 国师说过,通感之事很少出现在皇族身上。这是不是说,曾经也有不少百姓受过罪,却无人知道,也无人解救? 百姓受着百姓的苦。 贵人享着贵人的福。 她不敢再细想。 之前去顿州散心的路上,福夏教训小桃时说的那句“贵人眼里,我们奴才不算人”,时常让晋恪心中难受。 但其实就应该是这样的。 贵人,下人,本就不是同一种人。 只是,晋恪有时候会想起丰竹,想起康乐。 除了身份,丰竹到底又比康乐差在哪里呢? 步蟾看出了她的不同之处。 步蟾皱着眉,轻声唤了她:“殿下。” 晋恪还是在发呆。 步蟾只能再叫她一声:“殿下。” 这一声有些重,晋恪缓过来心神,迷迷茫茫地看向了步蟾。 步蟾垂眸:“殿下对此事怎么看?” 晋恪并不知道步蟾说的是何事。 她有些慌乱,觉得自己不稳重了。 但她强装着镇定,拿起了奏折:“这事啊,我再看一看。” 步蟾不说话,带着笑等她的高见。 但步蟾知道她是慌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习惯。 步蟾为了上位,讨好过很多人,也琢磨过很多事。 他知道大学士若是开始视线往上微移,就是不耐烦了。 若是太子脚尖挪动了,就是害怕了。 若是侍卫头子说话总带着“啊”时,那就是心虚了。 还有很多很多。 就像眼前的长公主,她的嘴角微微抿了起来。 这时候,是有些焦虑了。 步蟾适可而止,说起了自己的看法:“丞相请求避嫌,也是有情可原。” 晋恪看完了奏折,点了点头:“这奏折写得不错,把和自己家有关系的人写得清清楚楚。” 丞相的二子今年应试,听闻是个颇有才气的男子。 丞相在儿子下场应试前,上了这个折子。 折子言辞恳切,说他知道自己儿子有才气,想让儿子为国效力,但生怕自己的身份会影响科举的结果。 因此自求避嫌,折子里写出了他的母家,还有妻子的娘家相关的在任官员。 还写了一些自己的好友和学生。 丞相请求让这些人都避开科考的出题和监考,让考试公平。 很明显,丞相对儿子充满了信心。 这事做得不错,晋恪允了。若真是才子,她定会重用。 出题人和监考官,由大学士和几个尚书选定。选好后,名单提交到长公主这里来做最后定夺。 把事情安排好后,晋恪松了口气。 她努力说服自己,天下还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