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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再给你宽限三十分钟。” 谢显峰语气不耐,“三十分钟后,我要看到入账短信。”说完便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谢显峰起身往卫生间方向走,走到半路忽然回头。 “你老实点,再有半小时你就自由了,敢乱搞没好果子吃,听到了没!” 赵舒蔓后背全是冷汗,抿唇盯着他,没说话。 “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谢显峰呵呵笑了声,而后走进了卫生间。 就在他走进卫生间的那一刻,赵舒蔓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早就观察好了,这里是二楼,窗子也没关紧,冷风时不时能从外面吹进来,靠近窗子的地板上,都是雨水。 赵舒蔓毫不犹豫推开玻璃窗,随即庆幸这里是一个很旧的旅馆,层高并不高,她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外面泼天大雨和阴沉的似乎压在人头顶一样的天空。 纵身跳了下去。 “阿姨,真的抱歉。”银行门口,谢诚和吴玉玲以及赵舒蔓的大伯三人站在屋檐下,大家的脸色比阴郁的天空都还要难看。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偶尔远处出现狰狞的闪电。下水道早已超负荷,银行门口的水几乎汇成一条小河。 得知女儿被谢诚的父亲带走之后,吴玉玲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要天崩地裂了。 而她还是撑住了,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歇斯底里,而是第一时间给赵舒蔓的大伯打了电话。 在谢诚跟她坦白一切之后,吴玉玲紧紧绷着脸,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那人说要钱,就给他。你这里没有我可以去取。你问他,要多少?” “另外,我们不报警。” “阿姨,我这边有钱,已经跟他协商好了,我现在去取。”说着,谢诚就要出门。 “你再等一下,我联系了蔓蔓的大伯,他开车带我们去。”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吴玉玲的声音几乎哽咽,眼角也泛红,可她只是仅仅抿着唇,面色尽力保持平静。 在这个时候,谢诚心里的愧疚、悔恨、担忧和恐惧已经沉重到了极限。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谢诚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天塌了。 赵舒蔓的大伯脾气急躁些,接到电话就直接破口大骂。 他扔下手头的事情赶过来,接上两人就往最近的银行开。 车子在阴沉沉的雨幕中开得飞快,像汹涌海面脆弱的一叶小舟。 车厢里却格外安静,只有大伯气急说出的脏话。 谢诚微微垂着头,两只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小蔓受到了任何伤害,那么他就算是死,也无济于事了。 又恨自己贪心到忘乎所以。 他和小蔓根本就不是同个世界的人,他自私的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却从没考虑到,他早晚会伤害到她。 他周围的安全隐患太多了。 残破的家庭,自私又没有底线、随时会出现的父亲,还有他的精神疾病。 医生说了,他恢复的不错,以后应该不会有问题。 可是万一呢,万一他某天病情加重,去伤害她呢。 “大哥,事情已经发生,动怒也没用,现在先去把钱打给那个人,不管怎样,只要小蔓回来就好。” 吴玉玲这句话像一根定海神针,车厢里气氛很快沉静下来。 她是最难过的那个人啊,自己的女儿身处险境,此时此刻恐怕她的心都要碎了。 连她都在默默忍受,那这个世界任何人都没资格崩溃。 钱已经转到了谢显峰的账上,谢诚没让吴玉玲出钱。 吴玉玲看着谢诚,心情复杂。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孩子的不易,可她也没办法,对面的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温暖和希望。 “不用再说这些抱歉的话。”吴玉玲望着窗外的大雨,心里焦急,说的话却平静。 “你现在打电话过去,就说钱已经转好了,可以让蔓蔓回家了。” 谢诚电话打过去,那边过了很久才通。 按理说,谢显峰是已经收到到账短信了,不该过这么久不接电话。 三人坐在车里,雨水噼里啪啦拍着窗子,响声让人愈发忧心忡忡。 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他妈的,那......那人不会把我们家蔓蔓......”大伯再也坐不住,开口就是脏话。 可考虑到吴玉玲的情绪,他又不敢把自己的担忧说出口。 “不会的。”吴玉玲声音沙哑但平静又执著。 “电话继续打,就打到他接为止。” “玉玲,要我看......”大伯犹豫的看着吴玉玲,也无奈。 “不然咱们报警算了,这么长时间了,咱们连蔓蔓的声音都没听到。你这小子也是的,”赵志杰是在忍不了,指责起谢诚:“最开始那人找你勒索的时候你就该报警的啊,是不是因为他是你爸你就不忍心啊,就算他是你爸,能对亲儿子做这种事那他也是个禽兽。现在好了,连累到我家蔓蔓。你知不知道,蔓蔓小时候父亲就不在了,这么多年,她们母女两人相依为命,有多不容易。反正你年纪小,跟你说你也是体会不到。我就这么跟你说,要是我们家蔓蔓有个什么事,甭说你那个爸,你也跑不了干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