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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逢下雪天,她都会缩手藏脚躲在家里美美吃顿火锅,若是在学校,那就捂得严严实实,然后拉上室友出门找个火锅店搓一顿。 一面涮rou片,一面看雪落,这可是人生一大幸事。 想到这,她激动地转身。 “不如我们今日吃火锅吧!” “火锅?”关阳阳迷茫地歪了下脑袋。 小瑾也不解地眨眨眼。 啊……兴奋过头了。 莫轻轻一脸正经地淡定解释,“就是拨霞供。” 火锅这道吃食,已有悠久历史。据说三国时期的“铜鼎”,和东汉时期的“斗”,都可能是火锅的前身。远久的她不清楚,也没法验证,不多说论,但她却知,当下这个时期的火锅,不论是清汤锅底,还是涮rou蘸料的吃法,都已然与现世别无二致。 当下的火锅,还有个十分好听的名字,叫“拨霞供”。 拨霞供原本只是指代兔rou涮锅,因兔rou在汤锅里拨动涮过后,色泽鲜亮,宛若云霞,才得以赋了这个文雅名字。不过后来,随着这种吃法在民间传开,愈来愈兴盛,渐渐地凡是涮rou蘸料的吃法,都被称作了“拨霞供”。 彼时,火锅在民间也实属常见,就连各大酒楼食肆皆都有供应。富贵人家喜用羊rou涮锅吃,但羊rou价高,普通百姓吃一顿得心疼上整一年,就连她当初卖串时,羊rou串也是没捣腾两次就熄火了。 因此在寻常人家里,火锅的羊rou往往是用鸡鸭鱼等rou代替。 莫轻轻提步往食肆走,关阳阳跟在后头却锲而不舍地追问,“那为什么又叫火锅啊?” “放在火上烤的呗。” “噢!有道理,是掌柜你想出来的吗?” “梦见的。” 听着你一句我一句的笑闹,苏瑾仰起头,看向愈发密集的大雪,暗暗感慨。 今年的初雪啊。 “小瑾,你再不进来就没得吃喽。” “……不,我想吃!” 第35章 待午时这波客流散尽, 食肆也难得清闲下来。 关阳阳脚不沾地收拾好食桌,将里里外外都擦个干净,这才满意地坐下歇脚。搓起冰凉的小手, 哈着热气,亮晶晶地眸子望向屋外。 才半日的工夫, 外头就变得白皑皑一片。 彼时,一股浓香从厨房里溢出, 顷刻就斥满食肆各个角落,经久不散, 馋得她勾起下巴使劲嗅了嗅。 好像是大棒骨熬出的香味! 厨房里。 豚骨汤已熬了个把时辰,还在锅里噗噜噜冒泡直作响,彻底掩盖了屋外的雪落声。小香蕈被剜成六瓣花的模样,携同嫩绿葱结, 伴着滚气, 在浓白郁润的骨汤中翻腾浮沉,时隐时现,不停递出阵阵鲜香。 刘老五正舞着碗大的汤勺, 小心翼翼撇去骨汤里漂浮的那层油沫。 “掌柜的, 汤底随时可起锅了。” “好, 那刘大哥你先端出去吧,我这边也差不多。” 应话间,砧板上最后的那块五花rou, 也黏着刀面被莫轻轻利落切成片, 再摆进食盘。刘老五无意暼了眼,待瞧见红白分明、薄如蝉翼的rou片, 被一片叠一片摆好, 宛若在食盘里盛开出一朵白瓣红蕊的花朵时, 不禁在心底暗叫了声绝。 他们这小掌柜,看起来年纪轻轻,初出茅庐,刀工却是极熟练老道,可丝毫不输那些掌勺十几年的大厨,当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不知刘老五已暗地将自己反复吹擂好些回,莫轻轻切好菜,随手塞了两盘给小瑾,然后一起端着往外堂走。 早些时候就闻得香味的关阳阳,已自觉在外堂摆好炉子,待刘老五端来豚骨汤锅,立即生火煮了起来。此后便等在一旁,像个馋猫似的,直勾勾盯着两人手里的食盘。看那样子,莫轻轻还真怕这姑娘一个没忍住,就要上前含了去。 “厨房里还有菜。” “那我也去帮忙!”关阳阳欢喜地应一声,蹦蹦哒哒就往厨房里跑。 毕竟是今年第一顿火锅,又是和好不容易才招到的店员一起,莫轻轻备了许多菜品。 荤菜除鸡鸭鱼虾猪rou等价钱平易近人的,不久前她还特意撑伞去买了些羊rou,量虽不多,但用作解解馋足矣。 至于素的就更好办,小白菜、山蛰菜、冬瓜山药脆藕这些后世有的,这里也大多都有。 待菜品尽数端出,竟将食桌摆得满满当当,关阳阳几人连声感叹着,就连莫轻轻瞧了,都忍不住夸自个儿一句“大方”。 火锅蘸料仍旧分干碟与油碟。 干碟用的是夜摊烧烤用的蘸料,将烘焙香的大角、胡椒和花椒,混着盐、糖和炒熟的白芝麻碾磨成粉即可。油碟则是莫轻轻的最爱,麻油做底料,其余的随喜好任意加。 七八碗调料择另一张桌上摆开,莫轻轻吆喝大伙儿自己动手,便转个身往院子里走。苏瑾瞧见,二话不说搁下手里的碗,赶紧寸步不离跟上。 院子的石井旁摆了只木桶,短短一个时辰,桶里就积了厚厚一层雪。莫轻轻撸起衣袖,伸手拂去瓦罐上的积雪,指尖不甚触到罐壁,结果被刺骨的凉意逼得缩回。 这雪日的室外,效果堪比冰箱啊。暗暗感叹了句,莫轻轻再次伸手,不料这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擦过她掌背,留下一丝余温后,率先抱起了瓦罐。 她诧异地望向小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