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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语,不只是将身旁的张生与梁生惊得目瞪口呆,就连原本离的有些距离的几位公子也纷纷为之侧目! 张生那张油嘴儿此时已显得有些结巴:“刘……刘兄,你说……你说那个新来的楚景同,他是……他是国公府的关系?” 刘含玺瞥了两位好同窗一眼,只庆幸幸好自己没像他们那般起哄胡来。不然这次指不定要捅出个大篓子来了。 “张兄,梁兄,”他一手拉着一位往一旁走去,毕竟接下来的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可能会笑他们没出息。 张生梁生二人早已是面青唇白,身子发抖,眼下六神无主的不知该从何处入手。想他二人一个是京兆尹的上门女婿,一个是县主之子,如何开罪得起国公府。 “刘兄,我……我见那楚景同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关系进的学院,还以为他也就是个商贾之家,塞银子走的后门儿……” 张生慌慌张张的抓着刘含玺的袖口,想着今日这场恶作剧自己与梁生皆参与奚落了,眼下就只刘含玺置身事外,保不齐后续的和事佬还得由他来做。 刘含玺不疾不徐的解释道:“二位仁兄先莫慌。其实那处别苑里住的并不一定是国公府的近亲,我倒是听人提过,说陆世子前些日子急着购置了那处别苑,是安置友人用的。” “友人?”这下张生更加慌了,“这么说那个楚景同是和世子爷称兄道弟的?那他现在回去要是跟世子爷提起这里的事儿……”后面的他已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看着两位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兄台,这会儿如此张惶,刘含玺也有些定住神儿了。毕竟在外人眼里他与这二人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若是那楚景同当真在世子爷面前乱说话,对他也是不利。 想及此,刘含玺想出来一化解的法子:“二位兄台,依我看事到如今,我们应该去楚景同的住处走一趟了。” 张生梁生二人皆将惊讶的目光投于他身上,“送上门儿去?若是世子爷原本没打算追究,见咱们自己颠儿颠送上门去了,再给咱们一顿修理……” 轻拍了拍张生的背脊算作安抚,刘含玺又道:“哎,以陆世子的作风,应该不至于为这点儿事动粗。更何况别苑那地儿世子爷也未必会去,咱们至今也只是猜测,至于楚景同究竟与国公府有何干系,眼下还说不准。” “去就去!”梁生赌气般的怒言一句。 张生侧头看看他,两人相视点了点头,张生也应道:“行,就听刘兄的,大不了咱们就去他府上负荆请罪!” 说罢,两人就撸了把袖子准备上路! “哎——”刘含玺将冲动的二人拦了下来,“我只说咱们去府上走一趟,并未说要负荆请罪!” “嗯?刘兄这是何意?咱们既然不想得罪国公府,要去跟那新生化解矛盾,那不请罪如何消他的气?”张生纳闷道。 刘含玺微转过头去,看向前面不远处。此时正在那边站着的,正是今日给楚景同椅子上端水盆的人。 他笑了笑,那笑中带着几分jian险:“咱们不用负荆请罪,咱们只需要去帮楚兄弟揪出始作俑者便可。” 张生与梁生相视一眼,顿觉大悟。那个端水盆儿的其实没多大来头,出卖他总好过自己被人记恨,这样一来,祸水东引,楚景同将火发泄出来,自然也就不会再计较当时他们二人跟着起哄的事儿了。 “好,好主意!”二人齐齐称赞,当即约好明日一早一同去楚景同的府上。 这样一来可以接他一并回书院,一来路上还有足够的时间把这点儿恩怨化解了。 *** 国公府别苑的大堂内,五人围坐于八仙桌旁。 原本因着楚夫人的身体,楚家二老是不与旁人一同用饭的,可是今日楚夫人已觉身体有所恢复,大夫也表示可以吃些清粥以外的补品,故而楚妤便着人备了一桌滋补身子的佳肴在此。 加之楚景同回来,又加之陆九卿不舍得这么早离开,便成就了眼下这副看着有些怪异的画面。 楚老爷肃着一张脸,心中还在为楚景同的事耿耿于怀,方才楚景同已如实说了在书院受人欺辱的事,可这是在临安,不比宿城轻车熟路。这种事,纵是他再护犊子也是无能为力。 “娘,您快尝尝这个,大夫让您多吃些清淡的补品,虫草就最好不过!”尚不知发生何事的楚妤夹着一筷子菜,放到楚夫人的碗中。 虽然看爹娘以及二哥自从入席后皆神色严肃,但她还是尽可能的带着副笑脸儿,想让娘的心情好些。 “好,好,乖孩子。”边说着,楚夫人夹起那些菜往嘴边儿送去。只是刚嚼了才没几下,楚夫人便意味不明的长叹了一声气。 楚妤脸上怔了怔,其实自打娘进京后,爹和娘的脸色就没见好过。只是这会儿当着世子的面儿,还把心事全写在脸上,着实有些失礼。 便是不在意陆九卿的世子身份,起码他还是个外人,当着外人的面儿,一家人总该和颜悦色一些,更何况人家还是半个救命恩人。 “娘,这是怎么了?是您哪儿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楚妤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挂不住了,一直在伪装,委实让她也觉得疲惫。 楚夫人抬眼看了看楚妤,然后将筷子放下,微微启了下了嘴唇,却还是闭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