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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怀王妃只是干笑两声,顺着她的指引一路往中院儿走去。 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楚妤小声提醒道:“庆怀王妃,这间屋子便是楚妤爹娘所居。” 说到这儿,她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楚妤的爹娘头次来临安,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为免失礼还请王妃稍等一下,楚妤先进去告知下爹娘所应行的礼数……” “不必了。”还未等楚妤将话说完,庆怀王妃便打断了。 她往前又走了几步,见到那为给楚夫人通风特地开了个缝的窗牖。 边透过那窗缝儿往里瞄着,王妃笑了笑,说道:“既然大夫说你娘这会儿好生休养为主,那本王妃就不进去打扰她休息了,在这儿看一眼也算心中有数了。” “是……”楚妤除了称是也别无所择,毕竟不论庆怀王妃要做什么,自己也只有听命点头的份儿。 只是她看着王妃的眼神中,渐渐失了从进府便一直维持着的那虚假笑意。 庆怀王妃看着屋里,眼中既像是见了鬼,又像是看到了什么祥瑞,喜惧难辨,变化莫测…… 第120章 院子里的菊花开了不少, 清晨的太阳光一照,自有让人陶醉的景色。 一个小丫鬟端着朱漆的木托盘往楚老爷与楚夫人的屋子这边来, 见到庆怀王妃与楚姑娘皆在此处,便浅蹲行礼。 “见过庆怀王妃,见过楚姑娘。” 楚妤在王妃面前自是不敢多话,顿下片刻,王妃才道:“起身吧。”既而又看了看丫鬟手中所端的朱漆托盘里, 有一小碗儿白粥, 和一个药碗。那nongnong的汤药味道隔着老远便闻得到。 “这是要进去送早饭?” 小丫鬟应话时声音清脆, 恭敬之余却是面带笑意,毫无怯糯。毕竟是国公府调来的下人,之前想必也是见过庆怀王妃的。 “回庆怀王妃, 太医说楚夫人胃弱, 服药前必需要先以白粥垫胃。”小丫鬟说完仍是面带微笑,并未察觉自己无意中犯了大错! 庆怀王妃的视线由那药碗, 移至那个小丫鬟脸上,口中诘问道:“你方才说……太医?” 小丫鬟这才神色慌张的连忙改口道:“回庆怀王妃, 奴婢想说的是大夫, 但一时嘴笨说错了。” 莫说是小丫鬟,就连楚妤先前只顾着想规矩, 完全没细寻思这话句, 如今庆怀王妃一提,她也是吓了一跳。 忙顺着解释道:“王妃,这个丫鬟头日还在国公府伺候国公大人, 可能是一时嘴快说串了。” “噢。”庆怀王妃嘴角的微微笑意渐渐晕开,“我说呢,太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请的来的,这若是越规矩行事,那可是大罪。”边说着,王妃往窗内剜了一眼,那眼神狠厉,也不知是对着谁。 “是是是,楚妤不敢。” “对了,楚姑娘,本王妃这回来还有个任务,要去为你和九卿合合八字儿。不论日后九卿会给你个什么名份,这个都是重要的。” 楚妤深颔了颔头,稍作犹豫,只得乖顺道:“是,还请王妃在前厅稍等,楚妤这便回房去取庚帖。” 行过礼后,楚妤急急回到房里,找出庚帖来,自己先展开看了看,不知为何,就是隐隐觉得不安,事情似乎没这么单纯。 但她还是很快便拿着庚帖出了屋,送至前厅给庆怀王妃过目。 庆怀王妃接过呈上来的庚帖,心中明明是想着立马打开的,但她还是忍了忍。面色沉稳的起身,告辞。 直到上了马车,庆怀王妃才双手捧着那庚帖,缓缓将之展开…… 昭文二十三年,六月十八。 蓦地,庆怀王妃将庚帖合上。眼中带着惶惶之色,不久,嘴角又流露出些许笑意。 楚妤……这丫头便极有可能是王爷与阮氏的那个孩子! 若此事为真,反正如今阮氏早已不知去处,只是认回个孩子,非但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反倒能解了王爷这十数年来的心结。若是没那些心结,想来夫妻携手至半百,该是恩爱有加的。 如此想来,这反倒是好事一桩了。 掀开马车前面的帷幔,庆怀王妃对着马夫命令道:“快些回王府!” 闻言,马夫将鞭子狠狠往马儿身上一抽!只见马儿长嘶一声,马啼急踏,呼啸而去,所过之处翻起阵阵烟尘。 不到半个时辰,庆怀王妃便回到了王府。堪堪一进门,便逮着一个家丁急急问道:“王爷现下在何处?” “回王妃,王爷今日还一直没有出卧房……” “下去吧。”庆怀王妃放了那家丁,自己疾步往卧房走去。心中也大约明白,王爷这是心病难愈,不过好在她这会儿带了治病的良药! 辅一进卧房,庆怀王妃就大声唤道:“王爷,王爷!” 庆怀王一副恹恹的倦容,像昨晚那样斜倚在床柱上。 这副画面庆怀王妃已看了几年,这些年才刚好些,经昨日一遇,又如此了。 虽是心中哀叹,但王妃还是精神奕奕的走至床前,悦色言道:“王爷,您快看那个楚丫头的庚帖!” 庆怀王接过王妃递来的册子,脸上疑惑,心中有些猜想却也不敢显明。他这辈子最怕的便是给自己希望,再得来失望。 但庆怀王妃的这副样子实在是反常,看来是真有大事发生。庆怀王忐忑的展开那册子。 “昭文二十三年,六月十八?”他跟着上面的字念出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