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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这砸得砸到什么时候?还是先找个梯子爬进去吧!”商元逸急道。 “对对对!本侯急糊涂了,急糊涂了……快,快去拿架木梯来!” …… 待商嘉年,商元逸,还有那名府医,以及帮着背药箱等东西的下人一同翻过墙后,便听到官凝青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哭声。 商嘉年推着老府医往那处跑去,心里不禁担心,哭成这样,该不是最坏的情况业已发生了吧…… 进门后,他看到里屋的门大开着,官凝青平躺在榻上,静竹跪在榻边抱着她痛哭。 他上前大跨了几步,一把揪起静竹的领褖,低吼道:“夫人现下如何了?” 静竹也不知是哭的还是被他吓的,说话抽搐断续:“回……回侯爷……夫人……夫人下身一直在出血……这会儿人也不动了……” 府医从一进屋就慌慌张张的开他的药箱,取出他的青瓷脉枕,既而抱着脉枕凑到里屋里来,说道:“侯爷先莫要心急,待小人先给夫人诊过脉再说。” 商嘉年松手放开静竹,顾自退让到一边,静静的看府医忙和。 府医诊脉过后,又掀了掀官凝青眼皮儿,接着他皱着眉头看向了她的下身…… 她裙子上的确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可是照这个出血量,没理由脉象还如此平稳。 他虽为府医,却一来是顾着男女有别,二来是忌着主仆有别,着实不便去细探夫人下身的出血状况。他让静竹去掀起裙子看一眼,那丫鬟却说仍在流!其实府医也一度觉得那血液有些怪异,却是不敢伸手去沾取鉴闻。 最终,他心道:哎,不管怎样,孩子保得住就成。糊弄着交上差便得了,深宅大院的这些事儿,还是少掺和为妙! 是以,府医起身冲着商嘉年恭敬回禀道:“侯爷,夫人的身子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并无大碍怎的满身是血!”显然商嘉年此时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不管府医怎么说都难逃一顿诘责。若是真说有碍,怕是更要凶狠了。 “侯爷,夫人脉象平稳,的确是无滑胎之兆。至于孕期落红也非罕见,依现下来看无非是些感染炎疾之类的小状况,小人稍后开几副安胎的药便可保夫人母子性命无虞。” 商嘉年听府医详细说明原委后,才稍稍安下心来,脸上的愠色也消散了大半。转头对静竹吩咐道:“好好伺候夫人服药!外面那堵墙已砸掉了,若之后再有什么异常一定及时通报。” “是!侯爷放心,奴婢一定尽力伺候好夫人,绝不再会有这种状况发生。”静竹说这些话时还在头侧竖了三根手指,俨然一副信誓旦旦的忠奴模样。 “好,那快随府医去抓药煎药吧。”说着,商嘉年便调头往外面走去,既然无大碍,那也没什么可留在此的必要了。但就在他还未出里屋的门时,便听到身后一个软弱无力的娇声传来。 “侯……爷……” 商嘉年驻下脚步,稍稍侧过半边脸去,似是带着几分关切,却又不那么甘愿。 “侯爷放心……贱妾便是拼上这条命……也会保护好这孩子……” “若是待产时再发生意外……侯爷一定记得……保孩子……” 商嘉年轻吁了口气,才迟迟转过身去看着榻上柔肤弱体的女子。商元逸见这是二人复合的大好时机,便偷偷给府医和静竹使了个眼色,默默行了个礼悄然退下了。 商嘉年重回榻前,坐在官凝青身边的榻沿儿上。那淡淡发散的血腥味儿让他有些许不适,但也头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的意味。 他拾起官凝青的手,握在手心中。不知怎的,她进府服侍他这么久了,他竟是第一回感觉她是个“人”。 “侯爷……”官凝青似是不太敢相信眼前的这幕。这个男人要了她那么多个日夜,却从未给过她这种眼神。尊重?呵呵,商嘉年的眼里竟然也会有这种情愫。 “你只管好好静养,本侯抽空会再来看你。”说罢,他便起身往外走去。 “侯爷?”官凝青在身后无力的轻唤,商嘉年这回却是没再驻脚,带着一脸的薄情离去。 呵呵,商嘉年终归还是那个商嘉年。便是有一瞬的好,那也只是转瞬即逝的东西。官凝青缓缓阖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泪。 这大概是他最伤人的一次了。便是之前一直拿她当个奴隶,当个玩物,也不曾这般伤过她。为何偏偏让她看到他眼底里的温柔,却又只是烜赫一时…… *** 太阳收敛了刺眼的光芒,变得越来越缥缈,越来越模糊。很快它将化为一抹霓霞,洒落给世间今夕最后的光华。 楚妤终是在茶楼坐够了,带着雪春开始往回走。 宿城位处南方,晚秋还带着几分暖煦,傍晚的酒肆前仍有喜坐于露天之处,就着月色下酒的客人。 只是这种客人有一处不好…… 楚妤正路过一间酒肆门前,听到有酩酊烂醉的人发出些极不雅的声音。 “啧啧啧,这小妞长的带劲儿!” “meimei,来陪哥几个饮一杯?” …… 雪春眼中带怒,回头瞪了那些人一眼!心道除了自家的主子,还没谁敢欺侮她们国公府的下人!京城里治安更好些,是以只要不去那些个花街柳巷转悠,是极少遇到这种下流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