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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晚霞渐淡, 暮色四合。天边一刻儿是幽蓝,一刻儿又是深赭。 牟思云正一脸焦灼的站在大堂屏门处, 时不时探出头去左右顾盼。楚妤一早便出去了,可如今业已戌时,却仍未归。她素来看重开场歌舞,便是再急也必会在酉时正前赶回,这种事还是头一回发生。 国公府的护卫一个时辰前便来醉花阁了, 因着情况着实反常, 四人也分别去附近的街道找寻。 …… 许久后, 醉花阁里已陆续有客人离开,之前出去找寻的护卫也回来了。只是每个人的脸上带着颓丧之色,毫无收获。 牟思云六神无主, 杵在门口左手搓搓右手, 右手搓搓左手……焦躁的小动作不断。平日里凡事都指望着小姐,这回却是小姐丢了, 她完全没了主心骨儿。 该报官吗?可算起来还不足一个整日,官府是不会管的。 “怎么办……怎么办……”她心神不定的兀自嘟囔着。 几个护卫也意识到不能再拖, 便派其中一人回国公府先行禀报世子, 其余人则再去周边打探下。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一顶蓝呢官轿停在了醉花阁门前。 牟思云一看这规制便知是世子来了, 她蓦地流下泪来。也不知从何时起, 她竟在心里将陆九卿当成半个主子看待了。 “世子爷!” 陆九卿刚刚撩开轿帘,便看到牟思云急急的迎了过来。来时路上他还抱有侥幸,忖着说不定他到了楚妤也回来了。不过思云这张泪脸让他明白, 他的希冀落空了。 “她什么时辰出去的?”他下了轿子边问着边径直往门里走去。 “回世子,我买菜回来才巳时不到,小姐就业已不在了。” 陆九卿脸色一怔,脚下的步子顿了顿,抬起头看了眼月亮。亥时末了…… 进屋后,思云拿出一张空函递给他,“世子,我已将小姐的卧房找了一个遍,箱柜暗格都未放过,最后只发现了这个。” 陆九卿接过空函,抖开看了看里面,内贴已不见,他将空函凑到鼻尖儿仔细闻了闻。思云自是不懂,只觉得似有玄机。 她哭诉道:“世子爷,自打小姐的身份暴露后,平阳侯府的人就没想放过她!又是抓去坐牢,又是时不时派人来捣乱的,您说这次会不会是他们干的?” 陆九卿心中也不是无此猜想,只是眼下完全无凭无据。 而这时,先前出去打探的护卫回来了,三人面带喜色,显然是这回打听到了些头绪! “世子,有人看到楚姑娘今早在六尺巷等人!” 陆九卿眉头微蹙,“六尺巷?” 思云不禁激动起来,连忙道:“回世子,就在花街后面不远处!” “好,马上去六尺巷!” …… 花街附近纵横交错的巷子多,这条六尺巷因着窄,加之也不是必经路,是以很少有人走它。 陆九卿下了轿子,老远便见地上有个白乎乎的东西,走近了一看是条帕子。他捏着一个角将之拾起,给身后的牟思云看,“这可是楚妤的?” 思云只一端就摇起头,“小姐从不用这种粗布帕子。” 陆九卿将它交给身后的护卫检查,那人仔细闻了几下,笃定道:“世子,这帕子上有迷药!” 陆九卿冷眼瞥着那条帕子,眉头紧锁,面若死灰!月色下,那张俊美容颜如覆了万丈冰原,释出凛凛寒气,将周身凝结成霜。 他大步朝轿子走去。 “起轿!平阳侯府。”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甚至连指向商嘉年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如此师出无名的兴师问罪,他却不得不去。不去,将如大海捞针。去了,方有一线生机。 轿子里有暖炉,可陆九卿还是感受到了这深秋的凉意。 他一路都将手抚在腰间,当许久后,轿子落停在平阳侯府大门前时,手心里的红翡已被他捂至温热。 元承轻跃两步便近到门前,将那铜环叩响。 不一会儿便有门房来开门,那人刚刚将大门敞开一条缝儿便发觉了不对,立马欲将门合上。说时迟,那时快,元承将剑柄捅进去用力一撬!门便大敞开来。 门房吓得后退了两步,张慌失措的指着元承:“你……你是什么人?胆敢硬闯侯府……” 元承等人肆无忌惮的抬脚迈进门,分列两侧恭候着世子。 陆九卿下轿,进门,睥睨着缩在一旁的门房,言语冰冷道:“带路,本世子要见你们侯爷。” “世……世子?”门房难以置信,这种身份会如此失礼?简直跟土匪似的。不过细端他这装扮和气度,着实不似普通人。 “容……容小的先进去通报。”边说着,那门房就跌跌撞撞的往府里报信儿去了。 陆九卿紧随其后,很快便找到了商嘉年的卧房。门房正欲隔门禀报,就被元承从背后一下捂住了嘴拖到一边儿。 这跟带路似乎也无甚区别。 房里点着灯,陆九卿直接开门入内。外间无人,他轻抬着脚步往里面走去。内室里不时有动静传出。 “侯爷,疼~” “本侯马上就让你舒服!” “不要~啊~” …… 陆九卿的两只拳头攥得如铜锤般坚硬,他往前怒奔了几步,一脚将内室的门踹开! “商嘉年!”他怒喝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