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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初没骨气咽了下口水,然后赶紧别开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见外头没了声音,她走到窗边,抬上布满了灰尘的窗,悄悄观察着窗外。 看纳兰铮走出连廊出去之后,她才呼出一口气,缓缓放下窗户。 “走吧。”她牵着祁叙的衣袍,悄声拉着他回了自己的小院。 其实她娘的话说的也没错,她早上确实准备出去的,只不过她嫌外面日头太大,正要走出门的时候,又折了回去。本打算喝杯凉茶再走,谁知喝完就犯了懒,躺了一会儿,又打算让小厨房做些绿豆汤。 正在去小厨房的路上,就遇到了阿叙。 “你今日总不该只是送些糕点来吧?” 寻常他不会来的这么早,一般都是在日薄西山的时候来。 纳兰初瞅着他,有些口干舌燥。已经走到门边,她推开门,径直走到案几旁,倒了杯茶打算解渴。 下一瞬,一只纤白的手就夺去了她的杯子。 纳兰初茫然眨眼。 “凉的。”他眉眼写着不赞同。 纳兰初默默又把杯子放了回去。 在阿叙面前,她永远都别想碰任何生冷的东西。 祁叙探手拿过案几上的茶杯,然后垂下眸,气定神闲将茶杯里的冷茶喝了下去。 纳兰初眼巴巴地看着茶杯里的茶一滴不剩,嘴角笑得很僵硬。 “这也是为了你好。”祁叙见她气鼓鼓的样子,伸手顺了顺毛,视线往下,停在她小腹上,“吃凉的,过几天该疼了。” 纳兰初:“……” 给她一个地洞,让她钻进去算了。 “姑娘,我回来了。”如兰欢快地推开门,刚踏进门槛,就看到屋里两道人影。 自家姑娘一脸复杂的看着她,眼睛里还带着几分郁闷。 而祁大人则是一脸平淡,漫不经心的掠过她,又把视线折了回去,停在自家姑娘身上。 “姑娘,我,我先出去,厨,厨房里的绿豆汤该熟了。”如兰结结巴巴,目光快速在他们二人之间打了个转,然后赶快把门砰的一声关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她不陪着姑娘,而是祁大人那冷棱的眼神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抵挡得了的啊! 她经过敞开的窗户,踮起脚往里看了一眼,见自家姑娘没什么事,才去小厨房端绿豆汤。 纳兰初轻咳一声,缓解方才被撞见的不自在。 “宋砚明日让我带你进宫。” “进宫?”她只知道如今宋砚哥哥做了皇帝,却一直没找着机会进宫去见他。 半月前登基大典,宋砚哥哥也曾遣人来接她,只是那日她恰巧淋了雨,脑袋一直昏昏沉沉,便拒绝了。 好吧,其实是阿叙替她拒绝的。 “那我可要准备些什么?” “不用。”祁叙抚了抚她头上的双螺髻,“你只需把你自己带着。” 送走了祁叙,如兰端着绿豆汤走了进来。 她扫了一眼周围,除了自家姑娘,再不见旁人,心下疑惑,出声问:“姑娘,祁大人呢?” “回去了。”纳兰初正侍弄着窗台上的昙花,漫不经心地回答。 “回去了?”如兰疑惑皱了皱眉,“可我一路过来,怎么没见祁大人?” 纳兰初手一顿,暗道一声失算。 祁叙是翻墙进来的,自然也是翻墙出去,翻的是她院子里的墙,所以如兰自然碰不见他。 “哦,他走的早。” 言下之意,她在厨房里没看见。 但小厨房在连廊旁边,有窗户能看见回廊的动静。 如兰回想了一下。 她似乎也没在连廊里看到人影啊? 纳兰初见她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心道不妙,赶紧岔开话题。 “如兰,明日我要进宫,你去帮我挑一身衣裳。” 如兰听见吩咐点点头,将绿豆汤放在案上。 “姑娘趁热喝,不然该凉了,喝了又要肚子疼。” 她话音一落,纳兰初脑海中立刻浮现起祁叙方才和她说这话的样子。 脸腾得一下就红了个彻底。 她今日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来了一个又来一个?她虽然体弱,但也不至于连口凉水都喝不了吧? 纳兰初越想越气。祁叙现在就这样管着她,成婚之后说不定将她管得更厉害。到时候别说是凉水了,说不定她连乳酪都吃不成。 不行不行,她要提高他们二人的地位,最好……最好能让阿叙俯首称臣。 咦,不对,这成语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姑娘,姑娘?”见她一直看着碗里的绿豆汤,如兰唤了好几声总算把她唤过了神。 “怎么了。”她抬起头。 如兰摇摇头,语重心长道:“我说姑娘身体不好,应当少吃凉的为好。今日夫人还告诉我,让给您准备的吃食要时常温着。” 纳兰初脸上心不在焉,暗里心如刀绞。 连她娘都这样说,这下好了,珍宝斋的乳酪,天一楼的酥山,还有她钟爱的牛乳醪糟,全都要离她远去了。 如兰哪看不出她心底抗拒,却还是耐着心规劝:“这也是为了姑娘您的身体着想,当年您寒疾发的时候,若不是那郎中一帖药,怕是要……”剩下的话如兰没有继续对她说,因为她们二人都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