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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彬惨叫一声,骤然起身! 他疯狂地扯下输液针管,不管不顾地向身下摸索而去。 刘母正守在病床边哭泣,见儿子已经醒过来,疯子一般地喊叫撕扯,赶紧上前阻止,却被他一耳光甩到了一边。 绷带处渗出了鲜红的血液,伤口被触动,又是钻心的痛,可这些刘文彬都不在乎,只是一个劲儿拼命捶打着、嚎叫着。 现在的他,还算是一个完整的男人吗! 陆媛媛,你好样的! 这一闹起,护士赶紧过来阻止病人的自残行为。见是这一病床在惹事,不禁眼中流露出一丝微微同情。 “病人昨天才做完急救手术,家属赶紧照顾好,不要乱动。” 刘母听闻更加伤心了,扑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哭喊咒骂。 “杀千刀的女人啊,竟然下这样的狠手,她怎么不去死啊——” 刘文彬没有理会母亲,而是挤出一丝扭曲的笑,救命稻草一般,目光期待地望向小护士。 “我,我还好吗?” 也许是他感觉错了呢?医院一定有办法的吧? 小护士支支吾吾地道:“刀口比较深,我们也尽到全力了。没关系,现在假肢还是很发达的,到时候可以进行重新安装,虽然不能生育、对口起也有影响,但,但……” 她想了想,试图换个措辞进行安慰:“但咱们还活着嘛,这难道不是万幸吗?” 活着? 他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刘文彬掀开被子就要翻身下床。刘母吓得忘记了哭泣咒骂,赶紧拦住儿子。 “你要去哪?” 刘文彬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绝望中。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空气里的每一道声音都在催促着。他甚至仿佛听到了许多人的窃窃私语。 “瞧啊,他不是个男人!” 刘文彬呵呵一笑,五官扭曲地聚成一团,拿起床头的食盒就要向门口砸去! “不要拦我,我要去杀了那个贱人——” 在小护士的尖叫中,食盒飞了出去。眼见着就要摔落在地,但预想中的闷声并未响起。 身着警服的几个男人,从外面进入,淡定地接住了凶器。 刘文彬一顿,本来还想冲出去,但在那无比的魄力下,竟然气焰一消,再不复方才同归于尽般的疯狂。 说到底只是欺软怕硬的玩意罢了。 刘母则是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连忙扑上前去,跪地就抱住了刑侦队长的大腿,嚎啕大哭。 “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为我儿子做主啊——-那个贱人,一个当媳妇的竟然敢这么伤害她丈夫,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目露期待地问道:“她人还在被关着吧?会被判死刑吗?这可是我们老刘家的独苗苗,她一条贱命够不够换的!” 刑侦队长:……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试图将碍事的刘母先扯掉,“我们是X分局的警察,现在来这里是——” 是宣告陆媛媛的后果吧! 母子二人屏息等待好消息,却见门后探出了一个脑袋。 那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陆媛媛!! 刘文彬疯了一样地冲上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医院是你家开的?我凭什么不能来?” 此时距离案发过去已经三天左右了。凌逍来到医院查了下病情,身上一个比一个严重,还有胃出血、脑震荡等情况,被强行要求住院休养。 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条纹病号服,趿着棉拖鞋,一副悠游自在的样子。 “哦,我是同院的病友啊,出来溜达溜达。” 刑侦队长:……怎么感觉,她是故意来刺激他的? 但去哪里就医是人家的自由,人家又没犯法,他们有什么资格进行限制。 刑侦队长只觉脑瓜壳有点痛,但公务还是要继续的。他出示了警官证,走完流程后进行了宣读。 “刘文彬,涉嫌虐待、故意杀人,公安机关已经立案侦查。但是由于目前特殊情况,暂时将犯罪嫌疑人移送到专门医院进行治疗,期间警方将对其监视居住,不得离开医院。情况恢复后会恢复强制措施,带到看守所等待检查机关下一步处理……” 虐待,故意杀人,犯罪嫌疑人。 等等,他们究竟是在说谁? 刘文彬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看到制服警官点了点头,身后还跟了不少人来帮忙进行转移治疗。 “可是,是她把我伤成了这个样子呀,”他不可置信地喃喃念道,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尖锐得几乎穿破房顶。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去抓她呀!这个婊/子才是凶手啊,我要打死她,打死她!” 凌逍缩在魁梧的制服朋友身后,淡然道:“我好怕啊。” 刑侦队长: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偷笑! 一个人制止住了想要冲上去的刘母,另外几个将刘文彬团团围住,四肢固定在担架床上,就要往外送。 他嘴里咒骂不止,路过凌逍身侧的时候,目眦欲裂地看向妻子。 “你不得好死——” 凌逍掏了掏耳朵。 “不好意思,我只知道此刻我站着,你被铐着,死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离婚,钱,坐牢,懂?” 刘文彬只觉气血攻心,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