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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折腾后,穆江北睁开了眼,一眼就看到床边的瘆人的情景。 “夭夭?” 意识回笼几分,一片模糊中他依稀辨认出了湖夭的五官,试探着叫了声。 湖夭迅速进入状态,抬起一双死气沉沉的眸,给了他个阴森无比的笑容,她语调刻意放沉,细听还带了颤音。 “我好冷啊,你下来陪陪我吧。” “别闹,吓死我了。”尽管她压低了声音,但穆江北总算也是确定了他的身份,长舒了口气。 他从床上晃晃悠悠下来正要去抓她,离她还有几步的时候,只见原本的一张人脸忽然变成了狐脸。 下半身还维持人的样子,五指弯曲,雪白的爪子撑在半空,巨尾在身后轻摆摇晃。 穆江北眼睛瞪得老大,就在他冒着冷汗发愣的几秒,湖夭一步步往过走,凑到他眼前,张嘴露出锋利的小牙齿。 “我喝多了,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他使劲揉揉眼,又在胳膊上狠掐了一下。 低头看着胳膊上的红痕,他视若无睹,装作看不见,躺回床上,默默扯起被子裹上全身。 被子里的身体蜷缩起来,像只蚕蛹,不给外界一丝一毫可以探入的机会。 湖夭差点没忍住笑,生生又憋了回去。 知道他现在一定在自我精神洗脑,有一半的意识尚在,所以也没管是不是面对面的情况,怕时间长了被识破,她这才进了正题:“我是狐仙,湖夭是我的祖辈,她向我托愿让你放她自由,你若做到,我便不会再来梦里叨扰你。” 让湖夭没想到的是,话音刚一落,穆江北仿佛松了一口气的从被窝爬了出来。 他本就在自我洗脑,胳膊上的痛感提醒他绝对不是梦境,再听她说的那话,穆江北像是非要给自己下定心丸似的,认定这是湖夭的小把戏。 闹着玩似的,几乎探出头看到头顶悬着那颗毛茸茸脑袋的那瞬间,他就立马又钻了回去。 湖夭伸手刚想拍他一下,不曾想穆江北忽然大叫了一声,连着被子鞋都不穿跳下床,猛地拉开门去隔壁敲她的门。 诶,这走向不对啊。 刚见了半人半狐模样的她,他现在不应该非常害怕然后远离她,有多远躲多远? 怎么还敢去敲她的门。 那她不回去开门不就露馅了吗。 “湖夭,夭夭,快开门,有怪物变成你的样子骗我,还要杀我,你出来,我拉着你一起跑。”他一边大力拍着门告知情况,一边胆战心惊提防着自己门口的方向。 看到“怪物”出来的那一刻,他心凉了半截,被子扔下不管不顾就顺着楼梯往下跑,一边跑还一边逗比的喊:“夭夭,我一会喊人来救你,你别出门,有怪物。” 动静太大惊动了楼下的刘玲,楼梯口两人身子撞到了一块,穆江北捂着肩后退了几步。 刘玲看了眼二楼的方向,风平浪静,疑惑道:“穆先生,你怎么了?” 穆江北像是抓住救星一般抓着她的手:“刘妈,你陪我上去,夭夭还在上面,她害怕。” “怕什么?”刘玲懵懵的,又看了眼二楼的方向,有些搞不懂他的情绪:“夫人就在上面啊,发生什么了?” 穆江北顺着视线,抬眼望去。 湖夭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脸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头上戴着发箍,正手捂着嘴打哈欠,她懒懒往下走,佯装自己被吵醒:“发生什么了,怎么怎么吵啊?” 穆江北看到她全然不知危险在身后的样子,颤着腿一步几个台阶跑了一截,拉着她就要往外走:“我们去中庭雅郡那边的房子,这房子住不了人了,闹鬼。” “刘妈,你也和我们一起走。”他招呼依譁鄭儷着。 两个人皆是一脸懵然,一个真懵,一个假懵。 “你冷静一下。”湖夭手捧上他的脸,认真看着他:“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还是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子。” 她故意提一嘴:“我刚被吵醒,去你那边看了眼,发现没人才下楼,我好像听到你说什么怪物?什么怪物啊,你是不是喝酒的缘故,出现幻觉了啊。” “不..不是。”穆江北看着她,把手臂抬起给她看:“你看我自己掐的我自己,是真的,全是真的。” 湖夭噗嗤一声笑了,莫名把紧张的气氛调和一些:“男朋友,你忘了呀,昨晚咱两玩游戏,你输了,这是我对你的惩罚,不信你问刘妈,是吧,刘妈?” 他两昨晚确实在客厅有说有笑到很晚,玩了真心话大冒险,时不时还传来碰杯的声音,刘妈点点头:“是的。” “你啊,就是喝多了。”湖夭扮演温柔女友,拉着他往客厅走,耐心安慰道:“没事儿啊,你先缓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别害怕。” 刘妈给他倒了杯水,也过来安慰:“先生,你最近是不是工作上压力太大了?” 穆江北仰头灌下,有几滴顺着下巴滚落,又缓了一会,理智回神,看着湖夭,他才开始阐述这件事情:“刚才在我房间,我看到有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以为是你有事,我走过去的时候,你就变成了狗的脑袋,但又不太像狗,反正很恐怖,她用那种阴森的语气和我说地下冷让我下去陪陪她,就死缠着我不放,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