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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咬着牙,下一刻,谢怀瑜的手按在了他的肩上,掌柜的筋脉寸寸断裂。 “啊——”他目眦欲裂,抽搐着身体,谢怀瑜笑了笑,戏谑道:“还是说,你是怕,落到我手里没什么好下场呢?” 被猜中了心事,掌柜只想苟延残喘,也顾不得口中的“神明”,他跌倒在地上,匍匐着,颤抖着道:“神会救我的,他就在这里,看着黎民百姓,他是小镇的真……” “神”字还没有从口中吐露出来,他的天灵盖就流下了一缕鲜血。 似乎是没想到会死在拥戴的神明手上,掌柜睁着眼,死不瞑目。 阮疏扶着虚弱的沈归音,目光一瞬不移地注视着谢怀瑜。 扒马甲系统毫无反应,那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她猜测,眼下的谢怀瑜,障眼法下,是他真实的面目。 客栈几乎是一片狼籍,烧焦的痕迹更是遍布了整个客栈。 “客栈有后院,说不定那个“神”就藏在后面?” 艳红跨过掌柜的身体,对着谢怀瑜颔首后,率先向着后院走去。 阮疏搀扶着沈归音,亦步亦趋地跟在艳红的身后,谢怀瑜回首望了掌柜和地上的无数具尸体的残骸。 他缓缓朝着后院走去,离开后。 风起,几簇火苗携走了那些残骸,只剩灰烬在诉说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后院杂草丛生,阴森森地,月亮挂在天上,清冷冷地。 沁凉的空气接触到了阮疏的皮肤,而沈归音的呼吸也平缓了些,夜晚潮湿,倒是舒缓了他缺水的情况。 水井与萧瑟的后院融为一体,如若不是有意识地去关注,压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同。 阮疏靠近水井,每走一寸,她脚下的土地都更松软,陷下的也就更深,沈归音攥着阮疏的手,不解道:“枯井有什么好看的?” “枯井?” 沈归音见阮疏目录疑惑,道:“我是蛟,对水有着天然的亲近之情,此番却没有从这井里探测出水源。” 阮疏挪了挪脚,她望着脚下的土地,问道:“你觉得脚下的这片土地,水多吗?” 黑眼珠滴溜溜地转,沈归音诧异道:“这里的水含量是有些高,但是并不明显。” 话音刚落,泥土的气息混合着些许血腥气传了出来,而原本的枯井中,竟然传出了两三分香火的气息,两三种气味杂糅,刺激着阮疏的鼻腔。 婉转的歌声从井底传来,阮疏的胳膊立刻浮上了一层鸡皮疙瘩,原因无他,这歌声妩媚又甜腻,其中蕴藏的情意几乎浓得惊人。 “奴家在这儿呢,你们有什么心愿吗?异乡人?”面皮白净的女人从井底飘出,轻盈地落在地上,她穿着束领的舞衣,脸上敷着铅粉,只是这粉敷得斑驳,看不出她原来的面目。 “我想见你们的神明。”谢怀瑜插话,他的指间夹着一张黄符,眉眼间露出了两三分不耐,“不如让我们当面,虔敬的祈福如何?” “奴让你们此刻许愿呢。”女人的嘴咧到了一个诡异的幅度,她的笑容诡谲,“许愿啊。” “许愿啊。” “许、愿!” 女人的皮肤迅速溃烂,露出了和客栈怪物中无二的肌rou纹理,她的速度很快,朝着谢怀瑜袭去,谢怀瑜连连甩出几张黄符,朱砂攥写的符文甫一接触到女人的面颊就迅速燃烧起来。 尖锐的哀嚎响起,女人几息之间就化为了脓水。 “真神是什么样子呢?”谢怀瑜兴致勃勃地发问,他瞳孔里渗透着些许癫狂,掩盖在虚假面庞下的那些虚伪浮躁也一并出现。 阮疏皱着眉头,感到有几分古怪。 谢怀瑜喜扮猪吃老虎,但自从出现“神”的说法,他就颇为激动,倒是反常。 井中传来空洞的回声,磕磕绊绊的,如同有人在空旷的地域里蹒跚学步,带来的回响。 一尊破碎的石像走了出来,孩童模样,双眼尽是眼白,他的腿上满是裂缝,孩童偏了偏头,问到:“吾乃真神,汝许愿否?” 谢怀瑜顿了顿,一只手按上了孩童的天灵盖,孩童仰起头,空洞的眼神望着他,他的身上零星分布着青苔。 石像有些憨厚,他问:“你不信我吗?” 谢怀瑜的指破开了石像的头颅:“我不信神佛,我不信命。” 宿命这种东西。 他不想信,也不能信。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单机,希望单机完了一本有进步。 碎碎念。 第20章 戏精在东海 石像僵硬地活动着颈部,他问道:“你的命万中无一,是天命所归,为什么不信命呢?” 天命所归。 戴着镣铐的天命之子吗? 谢怀瑜的手用力破开石块,石像霎时间就化为了碎块,而那破碎的脸正朝着阮疏,阮疏往后退了步,她吞咽了下唾沫,而那滩由舞女化作的脓水,顷刻间沸腾起来。 滂沱大雨降下,雨水混合着那脓液渗入了土地。 四周寂寥,谢怀瑜伸手,任由水滴划过他的指骨,他的衣衫濡湿,贴在了身上,□□的脊背和窄腰,都从肥大的衣衫下,显露了出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雨顺着阮疏的脸部轮廓落下,她望了眼谢怀瑜,由于雨水模糊了视线,阮疏恍惚间,竟觉得谢怀瑜有些说不出的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