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调局异闻录之最终篇章 第164节

    果然，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医生’又从后面的方向走了回来，他有些沮丧的又在这里转了一圈，随后再次打了一个电话出去。电话接通之后，他对着手机说道：“他应该已经跑远了，前门后门我都查看过了，连个人影都没找到……估计是麻药对他没作用了，这小子还有点本事，就这么跑了……这个地点废弃掉吧，再想别的办法营救无涯。不说了，民调局的人说到就到，我转移了，到了安全的地点，我们再联系……”

    说完之后，医生跑出了前门，随后，大门口传来一阵汽车启动的声音。听着动静，这辆车已经跑远了……

    这时候，车前子身上的麻药劲又熬过去了大半。小道士的脚上可以使劲了，他这才从衣服堆里钻了出来。想要从后门逃走，不过犹豫了一下之后，车前子还是在衣服堆里找出来一套脏兮兮的工作服，和一顶帽子。

    将身上的病号服换了之后，车前子这才从小心翼翼的顺着后门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工厂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竟然连户点灯的人家都看不到。不过总算是自由了，只要能找到人接电话打给民调局，那自己才算真正的有救了……

    第八十章 深夜

    仗着自己还有种子的力量，车前子在漆黑的夜里向前走去。这里实在太偏避，向前走了十几分钟，没见到有人家不说，甚至连辆车都没有看到。小道士心里一个劲的嘀咕，这还是首都地界吗？怎么连个大活人都看不到……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终于看到了一点光亮。开始还以为是户人家，不过片刻之后小道士才看清，是一辆汽车行驶了过来。

    车前子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个医生，他急忙低下了头，借着种子力量看过去，开过来的是一辆越野吉普，开车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小道士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车前子犹豫是不是要拦车的时候，那辆吉普车却直接停在了他的面前。车窗降了下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探头对着小道士说道：“师傅，知道往城里的路往哪走吗？我的gps导航坏了，麻烦您给指条路……”

    车前子愣了一下，随后对着女司机说道：“大姐，我不是本地人，也被困在这里了。能不能把手机借给我使用一下？我的事情办完，必有重谢……”

    小道士原本以为看到了希望，没有想到的是女司机苦笑了医生，拿出来她黑屏的手机，说道：“不知道是你的运气不好，还是我的运气不好——手机没电了，我也没带充电线。小兄弟，你要是带着充电线的话，我车上倒是可以充电的。”

    车前子耸了耸肩膀之后，苦笑着说道：“大姐，那方不方便稍我一下。只要找到有人烟的地方能借个电话就成，我不是坏人……”

    现在黑灯瞎火的，对方又是个女司机，车前子心里没底，这个女人未必会让自己上车。果然，女司机犹豫了起来。不过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在后座上垫张报纸，你这衣服猴儿脏的，别弄脏了我的新车……”

    车前子这才松了口气，借过女人递过来的旧报纸，垫在了座位上之后，坐了上去。女司机这才继续开车，向着前面行驶了过去。

    女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有些警惕的在后视镜里看着车前子，说道：“小老弟，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车前子不敢说真实的事情，现编了个瞎话说道：“我是来走亲戚的，朋友开车送我过来。没想到亲戚的厂子没人了，我朋友有事先走了，我这才犯了难。大姐，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我是被导航骗过来的……”女人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纠结了起来。叹了口气之后，她继续说道：“我朋友开发了一个新的导航系统，送我感受一下，这好几天都没事。想不到我从外地回来的时候出事了，破导航把我支到这里来了……”

    这时候，女人车上的一台小小平板电脑发出了声音：“前方是长安路，路况拥堵，请小心驾驶车辆……”

    看着车前黑漆漆的一片，哪有一点长安大街的意思？女人忍不住骂了一句：“闭嘴吧！破东西……”随后直接关闭了这个导航系统……

    难怪了……看着女人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车前子刚刚想要劝劝这个女司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突然看到面前出现了一排排的灯光，终于见到有人家了……

    车前子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对着女司机说道：“大姐，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个小超市？你把车停那里就好，回头我让人报答你……”

    女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车前子身穿的脏衣服，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有你陪着，我也不那么害怕了……正好，我也得下去打听打听路，顺便看看他们家卖不卖充电宝……”

    说话的时候，女人将车停在了小超市门口。二人下车进了小超市之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人……

    头顶挂着的电视还开着，收银机上还挂着钥匙。应该有收银员的，可是他人去哪了？女人说道：“上厕所了？还是盘货去了……有人吗？我要买充电宝……有人吗？你们店里为什么没有充电宝……”

    女人说话的时候，后面的方向传来一阵搓麻将的声音。车前子带着女司机向着麻将声音发出的位置走了过去，走到了后院一间小屋子面前。透过窗户向里面看过去，就见里面四个人正在打着麻将……

    第八十一章 误杀

    打麻将没有什么稀奇的，可是打麻将的人让车前子不寒而栗。除了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看不清相貌之外，对面三个人竟然是已经死了的侯三、李老蒯和生死未卜的葛殿臣……

    看到了其中两个应该已经死了的人，车前子瞬间明白了过来。他猛的回身想要先下手为强，解决掉那个女司机，回身之后才发现那个原本紧跟着自己的女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屋子里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单叫小鸡！和了……老三和老蔫巴一人三块，老蒯啊。咱们俩的帐怼了……”

    这是自己师父孔大龙的声音，车前子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心脏跳的飞快，虽然直到屋子里的老登儿一定是假的。可是在听到这个声音也是亲切无比……

    当下，车前子将种子的力量运转到全身。随后一脚踹开了屋门，大声吼道：“你们一群瘪犊子玩意儿，消遣你爹……”

    就在大门被踹开的一瞬间，屋子里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还是有人在打麻将，不过只有一老一少两个人在打二人麻将。老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年轻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妇。哪有什么侯三、李老蒯和葛殿臣……

    车前子愣了一下，刚才自己看的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一开门就变成这样了？是幻术吗？自己可是用了种子的力量，怎么可能会这样……

    那边看到了有个半大小子冲了进来，屋子里的老头子和少妇也吓得不轻。老头子吓得一哆嗦，以为这个年轻人是来打劫的。指着桌子上的百十来块钱说道：“有话好说。我们小本买卖实在没多少钱，下午刚刚上的货，手里实在没多少了。这点钱你先拿着，外面货架子上看好了什么你尽管拿，收银台上面还有一条半的中华，你拿着也能换千八百块……”

    “还来这一套……”车前子冷哼了一声。随后一脚踹翻了麻将桌。左手拇指、食指轻轻一搓，一道电弧对着老头子打了过去。

    原本这一下是试探老头子的，没有想到这个老家伙慌慌张张的，伸出手来在面前瞎比划。瞬间被电弧打中，身子一僵，随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抽搐起来。

    旁边的少妇见状。大叫了一声：“爹，你怎么了？”伸手却拉老头子，却见老家伙已经翻了白眼……

    “杀人啦！救命啊……”见到老头子没有了气息之后，女人又惊又怕。扯着嗓子大声的喊叫了起来。

    这时候，车前子也有些发蒙，他可以感觉到老头子身上的生气正在快速的消失。难不成自己真是眼花了？那这条人命怎么算……

    当下，车前子急忙扑到了老头子身上，学着电视里看到的心肺复苏术，对着老头子急救。不过不管车前子做了什么。老头子始终一动不动。最后小道士见到尸体已经开始僵硬，才无可奈何的停止了急救。

    看到老头子已经硬了。少妇扑到他身上放声大哭了起来。这时候，哭声惊动了机房四邻。片刻之后。屋里屋外，连同外面的小超市都挤满了赶过来的邻居们。

    其中有人就是附近派出所的敬察，当下二话不说，直接过来给车前子带上了手铐。随后开始对着少妇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人哭哭啼啼的将自己在婆家受欺负了，回娘家来找亲爹诉苦。她爸爸买卖也不干了，拉着她打麻将散心。没有想到突然这个半大小子冲进来，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对着老头子打了一下。她爸爸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也异口同声的骂着车前子，说老头子生前怎么怎么好，小道士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竟然敢冲到人家里来杀人……

    车前子脑袋一团乱麻一样。心里猜到是那个女司机搞的鬼，估计是开车的时候对自己下了手，刚才看到的都是女人对自己施展的幻象……

    这时候，外面响起来一阵警笛声，敬察将他的同事们叫过来了。查看了现场之后，带队的敬察对着车前子说道：“人已经确定死亡了，说说你的事，和这户人家有仇吗？看着你没跑，也不像是抢劫的。自己说吧……”

    第八十二章 酒灵

    车前子脑袋里乱的跟麻一样，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当我精神病吧……该抓就抓，给这个老头抵命我有点冤，不过就这样吧。”

    带队敬察看了车前子一眼，说道：“是不是精神病你说的不算，把刚才作案的过程复述一遍。你的作案工具呢？是不是带着电击器？扔哪去了？”

    带队敬察还要询问车前子的凶器扔哪去了，刚才屋子里外都是人，别再让人拿走了。那玩意儿找不到的话，对这个半大小子定罪就有难度了。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敬察的手机响了。接通之后他的脸色就变了，说道：“是，我们现在就在案发现场。是凶手被当场抓住，是个二十来岁的白头发的杀马特。态度还可以，不过有往精神疾病甩锅的嫌疑……明白，我马上把人带回去……”

    说完之后，敬察对着他的手下说道：“嫌疑人带回所里拿口供，一会法医过来，你们看守好现场。估计明早就要移交分局，大家伙辛苦一点吧……”

    说完，他带着另外一名敬察，带着车前子离开了案发现场，押着这个半大小子上了巡逻车。十五六分钟之后，便到了他们所属的派出所。

    这时候差不多到了后半夜，除了几个值班的敬察，派出所也没几个人了。敬察并没有直接审问车前子，甚至连有他的身份信息都没有询问。便将小道士带到了拘留室里，这里已经有了一个醉醺醺的中年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听意思好像是袭警了，先关在这里醒酒。

    车前子心里糟透了，想着这么丢人的事情，怎么去找孙德胜帮忙？自己是怎么着的道？刚才在巡逻车里想了一路，也没有想明白。

    因为车前子的案件太重，虽然进了拘留室，也还是把他一只手铐在了门前。这个姿势坐立都费事，小道士只能蹲在地上。还在回忆自己是怎么着的道？

    到了后半夜，对面的酒鬼终于醒了。他有些惊讶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左右看了一眼之后，看到了蹲在门口的车前子，说道：“哎，这是哪？你怎么被铐起来了？我怎么在这里？你又是谁？”

    车前子满肚子心事，没好气的看了酒鬼一眼，说道：“你还在做梦呢，这里是寂静岭的里世界，一会就有怪物来吃你了……接着睡你的吧，一觉醒来就好了……我是谁？我是你爸爸，不放心你，来给你托个梦……”

    “做梦啊……”酒鬼摇摇晃晃的又躺下了，他嘀嘀咕咕的说道：“我就说嘛，一定是昨晚又喝多了……最近就是梦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唉，我想我爸爸了——不对！我爹还活着呢！昨晚我们爷俩一起喝的酒！他四婚大喜——孙子！你说你是谁？”

    “我的儿，我是你干爹……”车前子本来一肚子的火，听到这个醉鬼骂自己，他的眉毛也立了起来，继续说道：“你好好想想，你亲爹四婚大喜，你干爹不就是我吗？”

    “孙子，我儿子今年都二十五了！你管谁叫儿子！我揍你……”说话的时候，醉鬼从床上挑了下来，准备扑过来打车前子。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的灯亮了，值班的敬察走了过来，对着两个人说道：“都老实一点！你们犯罪还有礼了？一个醉酒袭警，一个故意杀人，还想罪上加罪吗？”

    醉鬼这才反应过来，迷迷糊糊的好像想起来了点什么，他回到床上，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好像想起来了……喝酒的时候，我三哥先喝多了，说什么我爹这个新老伴是他以前的女朋友……说我爹不是个东西，撬亲儿子的女人。我过去劝来着，我说不管你们俩以前是不是一个被窝睡觉，往后都得管她叫妈……我爹就不干了，抄起来酒瓶子就要开了我。我是谁？我以前练过啊，先下手为强，我把我爹开了……然后谁就报警了，敬察来了，我那时候喝的太多了，好像咬了敬察的耳朵……”

    想到这里，酒鬼完全醒了，哭丧着脸对着敬察说道：“那个敬察叔叔没被咬坏吧？我不是故意的，喝多了、以后再也不喝了……”

    敬察说道：“已经定了轻伤，你就等着上法院吧……”

    第八十三章 丁文元

    听到了自己把敬察咬成了轻伤，酒鬼哭丧着脸坐在床上，嘀嘀咕咕的说道：“这事就怪我三哥，不就是改个口嘛，叫媳妇和叫妈不都一个意思吗？我让你坑了啊……袭警，我长这么大也就是打过我爸爸。谁我也不敢打啊……”

    看着酒鬼闹不起来了，敬察说了几句之后。也转身离开了拘留室。酒鬼呜呜哭了一阵子之后，看了一眼蹲在门口的车前子，擦了一把眼泪，说道：“兄弟。看你的年纪也不大啊，你是犯了什么事情进来的？怎么还上手铐了……”

    车前子看了眼泪婆娑的酒鬼一眼，说了两个字出来：“杀人……”

    听到面前这个白头发的杀马特小子杀了人，酒鬼的表情有些怪异。他向后挪了挪之后，陪着笑脸说道：“我当多大点事呢，杀人啊，没事儿……我大舅当年也是杀人犯，这不严打那年给毙了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整整一晚上，没人理会车前子。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午，敬察将酒鬼提出去审讯，却没有搭理小道士。这个让车前子多少有点接受不了。他对着来提审酒鬼的敬察说道：“我呢？怎么没人来管我了？杀人犯没人管了吗？”

    “没到你呢……”敬察看了车前子一眼，随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被上头点名了。等着专案组吧……丁文元，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

    看着酒鬼哭丧着脸离开了拘留室，车前子心里又开始翻腾起来，这是孙德胜听说自己的事情了？不过人命案，孙胖子也不能干涉太多。这才想办法先把案子挂起来，先去找死者家属商量赔款的事情，争取对方的原谅，再想办法捞自己……

    车前子想了好几个版本，结果都是孙德胜在外面使了劲，想要保住自己。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酒鬼丁文元被敬察带了回来。

    丁文元应该是又哭了一通，脸上还挂着泪痕。对着敬察鞠了个躬之后，回头坐在了床上，自言自语的说道：“完了。我这辈子算完了……两年起刑，出来我也废了……你说我爹没事接什么婚……呜呜……”

    看着丁文元捂着脸哭了起来，车前子忍不住说道：“你等一会再哭，刚才有人问我了没有？”

    丁文元不敢惹这个杀人犯，他哽咽了几下之后，擦着眼泪。说道：“提到过一嘴，刚才过堂的时候。那个当头的接了一个电话，我听了几耳朵。说你呢……说专案组不到，不许私下提审你……还说了，也不许有人探视。好像是上面发话了……有人要保你，有人要害你，两边顶着牛呢……”

    “有人保、有人害我……”车前子心里动了一下，保自己的无疑就是孙德胜了，那想害自己的会是谁？他得罪的人是不少，可也没有到这种程度……

    看着小道士发呆。丁文元继续说道：“老弟，你到底啥后台？刚才因为你的事，我都冷场了……要不你使使劲，把我也弄出去得了。出去了我请你喝酒……”

    车前子看了酒鬼一眼。说道：“我的后台是上一届的阎王爷……”

    就这样，车前子在拘留室里又待了大半天。除了絮絮叨叨的丁文元之外，也没人和他说话。直到当天下午，丁文元再次给提审回来，哭丧着脸对小道士说道：“兄弟，听他们说，我明天一早就要转到法院了。估计两年大牢是躲不了的，家里给找了律师。你有没有什么话，我想办法让律师带出去……”

    “你要走了？”车前子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了，他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丁文元，说道：“那你帮我个忙，我在外面藏了点宝贝，你取出来……”

    听到车前子有宝贝藏在外面，丁文元急忙凑了过去，说道：“你放心，我一个子都不动，你说给谁吧，我指定送到那个人的手上……”

    “我有个孙子叫做无涯，他应该也出来了，那点宝贝送给你倆，当做陪葬吧！”说话的时候，车前子手指头一搓，一道电弧对着丁文元打了过去。

    眼看着丁文元就要被电弧打中的时候，这人突然在原地消失，随后出现在了拘留室的另外一个角落。看着车前子说道：“我也知道有点急了，不过没办法啊，民调局的人就要到了。还想着套你的话……”

    说话的时候，丁文元的相貌发生了变化，竟然变成了那个去门去找车前子的‘医生’了……

    第八十四章 对峙

    已经想明白的车前子没有一点吃惊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医生’，说道：“昨晚上那个女司机也是你吧……”

    “还有被你电死的老头儿，都是我……”‘医生’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随后继续说道：“按着我原本的计划，应该在这里和你待上三四天的。可是我实在没有想到孙德胜连这一手都能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