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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主糟糠妻后我跑路了 第98节

    她将自己会的强身术和赵家枪法全部教给了骆传名。可是骆传名的悟性太好了,没过多久,强身术和赵家枪法的造诣骆传名便超过了她,这也让她再也没有借口每日缠着骆传名,于是她便借口要学习箭法,一天天一遍遍的缠着骆传名教她。

    学了三个月,在骆传名的眼里,她蠢笨到家了,那么长的时间,连像模像样的箭都射不出去。

    可是他又哪里知道,她赵碧柔也是从小被人夸着聪慧长大的,她又怎么会真的连箭都不会射呢?她只是贪恋骆传名不厌其烦的教导她的温情罢了。

    她的真实箭术虽然还比不上骆传名,但是比起大部分的将士来说已经很强了,将床弩对准了姜梨,她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离弦的箭矢射向姜梨,但第一次使用床弩的她失误了。

    箭矢没有射中姜梨。

    但是哪一箭却引起了骆传名的注意。

    远远的,赵碧柔就察觉到了骆传名的视线。

    很奇怪,虽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别说是眼神了,就算是人的五官都看不清楚,但是赵碧柔就是确定了骆传名发现自己的位置了。

    那一刻,她犹豫了,但是想起他无意识时口中的呓语,阿梨那两个字,有如梦魇一般折磨了她无数个日夜。

    她再次给床弩填上了一根箭矢,这一次她不会再失手。

    这一次,箭矢确实没有失去准心,确实是瞄准了姜梨发射的,赵碧柔都已经能预想到姜梨身上晕开大片大片的血花倒在地上慢慢死去的样子。

    但是下一刻,那个和姜梨关系亲密的男人便挡到了姜梨的身前。

    而同时,赵碧柔也发现骆传名朝着自己的方向疾驰而来。

    她不敢再待,匆匆抹去痕迹后便逃了。

    马儿带着她快速奔驰,夏季清晨的风带着湿润的凉意,凉风灌入她的口鼻,让她喉咙一痒,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身下的马儿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背上主人的不适,主动放缓了脚步。

    “不要停,快跑。”赵碧柔一手捂着嘴,催促着身下的马儿快跑。

    但就这一会的功夫,身后一支箭矢直直的朝着她射了过来。

    冰冷的箭矢擦着她的脸颊划过,锋利的箭矢带起的箭风在她娇嫩的脸蛋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是警告。

    警告自己如果再不停下,下一箭对准的就会是自己的脑袋。

    赵碧柔只觉得浑身一阵发寒,她停下了马,掉转马头,对上了一脸怒容朝自己奔袭而来的骆传名。

    “骆传名,你想杀我?”赵碧柔咬紧下唇,强忍着才没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落下。

    “赵碧柔!竟然是你!”骆传名在看到马背上坐着的人影,脸上先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接着便是震怒。

    从床弩朝着姜梨发射的时候,骆传名就觉得那箭法有点眼熟,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碧柔会用自己教她的箭法去杀姜梨。

    “你为什么要对阿梨下手?”骆传名握着缰绳的手青筋爆出,身子也因剧烈的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

    “阿梨,你叫的这么亲热,可是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对她下手怎么了?要不是最后有人替她挡了那一箭,她已经是具尸体了。”

    赵碧柔昂起头,她脸上高傲的神情彻底激怒了骆传名。

    骆传名双眼通红,直接将她拽下了马,接着他扣住她的喉咙将她压到一块岩壁上。

    “赵碧柔,你给我听好了,你在别人眼里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是你爹的宝贝明珠,但是你在我这里连我表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你要是再敢动她,我就灭了你!”

    骆传名眼神狠毒的看着赵碧柔,手下渐渐用力。

    赵碧柔张大嘴,努力的吸取那一丝丝救命的空气,她看着眼前一脸狠毒的男人,眼底渐渐浮现出浓郁的绝望之色。

    她不住的拍打着骆传名掐住她喉咙的手,但是骆传名的手就好像是一把铁钳一样,紧紧的卡住了她的喉咙,根本挣脱不开。

    赵碧柔的嘴巴开合几下,似乎在说什么,但是却根本没有声音传出。

    她挣扎的动作力道越来越小,眼底的光彩也渐渐的失去。

    骆传名冷冷的看着手上提着的赵碧柔,像丢垃圾一般将她丢开。

    “记住了,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对我表妹动手,我不管你身后有谁做你的后台,我都会弄死你,我说到做到。”

    赵碧柔狼狈的跌倒在地上,终于感受到了新鲜的空气,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她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骆传名,眼角还有尚未抹去的泪痕,整个人看起来充斥着一种被凌虐的凄凉感。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不过是射了姜梨两箭,骆传名竟然这么对她。

    “骆传名,你说我刁蛮任性,我为你改掉所有的脾性,你说你想出人头地,我拉下面子在景延面前为你说话,担心你的安危,我好好的大小姐不做跑到这僻壤来找你,你就这么对我?”

    说着,赵碧柔眼里的泪珠再也藏不住,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她赵碧柔从出生起就是天之娇女,谁不宠着她让着她,只有骆传名,从来不将她放在眼里。

    既然对自己从来没有心动过,那为什么要为了她孤身一人挡在山洞口,哪怕力竭,也不愿让出道来?

    赵碧柔看着眼前这个英朗的男子,思绪回到了他们还尚在深山的那一夜。

    景睿旸封了东夷下令任何人不得离开东夷之后,骆传名不得不带着她翻山越岭离开东夷。

    那夜,因骆传名执意不愿在雪夜出行,她和骆传名大吵一架跑了出去。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四面八方已经多出了许多双绿色的眼睛。

    赵碧柔家学渊源,从小学文习武,虽然武艺不精,但是也算是有基础,因此平时也有胆气,但是在群狼环绕的场景下,她还是避免不了软了腿。

    在狼群朝她扑过来的时候,是骆传名持刀硬生生砍出一条血路背着她逃了出去。

    最后,他们被困到了一个山洞中。

    骆传名将她放到山洞里,提起刀毅然挡在了山洞口。

    整整一夜。

    她蜷缩在山洞中,睁大眼睛,黑暗的山洞吞噬了她所有的视觉,但是同样的也让她的听觉更加敏锐。

    山洞外,是群狼的嘶吼身,和骆传名挥刀的破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山洞中渐渐亮起光芒。

    山洞外也没了声响。

    她扶着山洞的石壁蹒跚着走出山洞。

    外界已经是一片血海地狱,白雪皑皑的地上遍布野狼的尸首,斑驳的血迹、残缺的狼躯,以及那个单刀拄地一身是伤已经失去了意识的骆传名。

    他明明不用冒着危险出来寻找自己的,他也不需要为了保护她彻夜和狼群战斗,但,那个一直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猎户少年却为了自己拼尽了全力,哪怕失去意识,他还是用自己的身躯将山洞口遮挡的严严实实。

    一直无忧无虑从来不知道情爱愁绪为何物的大小姐在那夜之后便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为了她宁死也不肯退后一步的猎户少年。

    她为了他抛弃了所有,教养、尊严、自我,她通通都不在乎了,她只想要他的心里有她。

    看到赵碧柔流着泪质问自己的样子,骆传名的脑中飞快的闪过一系列的画面。

    她用简易的树藤拉着他走出深山,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肩上、手上都被磨出一道道的血痕,哪怕摔到崴了脚,她也没有放弃自己,拄着拐杖,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带出深山。

    大雪封山的冬日,她怕自己受寒,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风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而自己却冻得落下了病根。

    为了让景延提拔自己,她低下了她从来高昂的头颅。

    骆传名看着地上那个哭的撕心裂肺的赵碧柔,思绪回到了他们第一天见面。

    矜贵高傲的大小姐哪怕被自己打败也依旧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骆传名再也想不起来那个有如骄阳似火的大小姐了。

    一幕幕的画面飞快的闪过,最后定格在了姜梨脸上染血的画面上。

    骆传名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所有的触动仿佛只是一抹流烟。

    她千不该万不该要杀阿梨。

    “赵碧柔,你回盛京去吧,回到你父亲身边,就当你我从未见过。”

    另一边。

    虎丘。

    虎丘并不是骆传名之前猜测出来的三处位置。

    虎丘的位置看起来很平常,但这座山上树木茂密,而且都是参天大树,这里特殊的地位环境也导致了这座山岭常年都会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有雾气的存在,不管是谁进入到这座山岭中都会视线受阻。

    虎丘这座山上的景观和整个东夷都格格不入,东夷地理位置偏南近海,这里的树木大多矮小,鲜少会出现虎丘这座山上全是参天大树的场景。

    景睿旸选择虎丘也正是因为虎丘是目前最适合他们隐蔽的场所。

    他中了毒,虽然不知道中了什么毒,但是此毒毒素凶猛,绝非寻常毒药,他已经撑不住了。

    一座简易的营帐前,姜梨不安的踱步。

    许久后孙秀云一脸疲惫的从营帐内走了出来。

    此次行军本就没有带上高明的大夫,孙秀云已经是目前能够找到的医术最高明的人了,因此一到虎丘,孙秀云便立刻为景睿旸治疗。

    “陈大娘,阿京怎么样了?”姜梨见到孙秀云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殿下的箭伤并未伤到要害位置,处理过后已经没事了,只是......”孙秀云停下了话语。

    景睿旸吩咐过不要把他的真实情况告诉姜梨,可是,孙秀云想起景睿旸那张苍白的脸就再也藏不住脸上的情绪。

    “他怎么了?对,箭上有毒,是什么毒,能解吗?”姜梨看着孙秀云悲戚的神情,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盛。

    昏暗的营帐内,景睿旸坐起靠在床栏上,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一个物件。

    “阿京......”姜梨的声音带着哭腔。

    姜梨想起自己进来前孙秀云对自己说的话。

    “殿下中的毒极其霸道,我医术不精,解不了毒。”

    “陈大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梨勉强扯动嘴角,试图在孙秀云脸上找出一丝她在欺骗自己的痕迹,但是她打量了好几遍,都只能在孙秀云的脸上找到自责和悲伤。

    “姜姑娘,老身,尽力了。”

    “姜姑娘,殿下对您一往情深,您进去陪殿下说说话吧。”

    姜梨收回所有的思绪看向半躺着的景睿旸。

    “阿梨,你来了。”听到姜梨的声音,景睿旸抬起头望向姜梨的方向道歉道:“对不起,你送给我的香囊被我弄脏了。”

    也许是人之将死,此时的景睿旸身上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阴沉压迫,周身的气势也温和了许多,看起来和寻常的青年也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