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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这种在陆妈眼里超级无用又贵得不行的婚纱,都偷着给付了。她心脏紧缩得厉害,一个劲的强迫自己把心里那点不情不愿的小膈应给扫地出门。 她记得高考时,陆妈zigong肌瘤住院,是陆爸送她去的考场,问她最担心什么。她隔着栏杆,一脸纠结说:“我最怕mama不高兴。” 是啊,她已经惹mama不高兴很久了,这婚就算为mama结的就是了,心中再宽慰自己一下,其实徐清平也不委屈她。谈恋爱半年,真真面对面的相处时间一个月都没有,这婚是结得快了点,但像她这样在城市里长大的女孩,那些为了爱的冲动、叛逆、疯狂、不顾一切都已经葬在了如泥的青春岁月里,谁的爱情跑到了终点? 上个世纪还说情谁与共,这个世纪已经改头换面,流行先婚后爱,先找一顺眼的,处着处着也就出感情了。呵呵,自己有年轻高富帅、还有华服、钻石、珠宝、别墅,豪车,已然羡慕死S市上百万女同胞了。 既然这样想,陆琪就劝自己应该精神抖数点,拿出点即将结婚的参与感出来。下午回公司上班时,那趾高气昂得,高跟鞋都能把厚厚的地毯给踩出洞来,未料眼神扫过,看见最里头办公室的灯光,知道克星回来了,整个张扬的气质愣是一下子生生给吞了回去。 在无数次的给自己打气后,陆琪终于打算以失忆者的状态去给肖亦群发请帖,未料电话电话骤然响起,愣是把外强中干的她吓个半死,接起来木木说道:“喂?” “我看见你回来了,进来一下。” 是肖亦群,陆琪努力的想去分解他话语中的每个音节每个字,如同任何一个化学公式最终都要归于元素周期表一样,可她功课历来就差劲,最终还是失败,他的语气很平稳。 她继续执行自己的策略,进去就无比明媚的打了个招呼:“老大,新年快乐。” 肖亦群手上签字笔飞舞,见她进来,头也没抬,只“嗯”了一声,然后把旁边一摞文件递过来:“这些已经批了,发下去,别耽误事,还有,西南区要拓渠道的事,让闵佳赶紧来跟我谈。” “哦,好的。”陆琪接过来,原地停了两秒才走出去,他也打算装失忆?她一路发文件,一路都感到愤懑,“他耍我,看不起我,是不是?” 真心认为自己被玩弄了一遭,她心一狠,拎起那张喜帖就进去了:“老大,我正月二十六摆酒结婚,这是我的喜帖,一定要来啊。” 肖亦群这才抬头盯着她看,二人四目相对,片刻后陆琪才听到简短有力的两个字:“恭喜”。陆琪咧嘴笑着离开,也不知这是不是自己愿意听到的答案。 年后头天来上班,肖亦群堆积的工作一大堆,到下班点了也没法离开,陆琪以往都会陪着加会班,秘书组的传统,老板未走,你若没事最好也不要走。可刚到六点,她就接到里面打来的电话:“陆琪,没事你先走。” 她整整一下午武装起来的情绪立马就泄堤,扁着嘴巴问了句:“老大,你什么意思!” 她听到若有若无的叹气声,然后便是,“陆琪,要结婚了,就不要多想。” 陆琪这时才惊觉,她凭什么追问、凭什么要答案,从她答应徐清平的求婚起,她就已经选好了路途。 婚礼前的这几天,陆琪都住家里,主要是婚礼琐事多如牛毛,陆妈生怕哪个细节没到位最后惹祖宗不痛快,有时间都要逮着问一问。可陆琪已经没有前半个月那么兴致高昂了,她之前是怕这临时起意的婚礼草草了事,让她徒留一生的遗憾,所以什么都吹毛求疵,往高档次里要求,可这事想多了就烦,她又是那种三分钟热度的性子,所以陆妈再过来问糖果袋的样式时,她也就摆摆手:“随便,随便,还怕有钱买不到好东西啊。” 陆妈点点头,再掏出婚宴当天的菜品递过来:“琪琪,你看这个行不行?” 一瞄,贵得离谱,热菜冷菜甜品加起来,一桌6800元,陆妈还说那个行政总裁给打了个88折。这么一算,徐家陆家加起来,五十桌是有的,光婚宴就吃了35万。陆琪直接翻到菜单前面,指着2388元的条目:“这种就行,谁知道你吃的是多少钱的,6800一桌,全让徐家出了,行吗?还有,这礼钱收得回来吗?” 这下连陆爸都过来看了,凯宾斯基这样的酒店,2388元是最低档的,女儿今日怎么看得上。陆琪也不知为何,烦躁得很,菜单扔在一边就去看电视。陆爸以为女儿心疼钱,赶紧接话:“琪琪别怕花钱,我陆永康就你这个女儿,挣的不给你给谁呢?徐家也是这个意思。” 陆妈也说:“你小姨昨天和我说了,女儿就一个,办不好,连后悔都没辙。” 可陆琪一看见自己老妈晾在阳台上洗得发白的内裤,心里酸到不行,她的内衣裤这两年价格都已经升到四位数了,衣帽间里躺着的名贵衣服包包比比皆是,当然数任男友也买了不少,但除了她自己买的之外,最多的还是老妈买的。她猛然间为自己之前的虚荣攀比感到恶心,冲着她老爸老妈就说:“有这冤枉钱花,还不如留着给自己养老。” 她的无常,父母们归结于婚前综合症,陆妈赶紧把笔和账目都收了起来,在洗手间调好面膜出来就哄:“琪琪,来来来,乖乖做个面膜,保养得水水嫩嫩的,那天做个最美的新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