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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也好累。 感觉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她爱戴的父亲叫她野种,她保护的亲人背刺她一剑,她救了赵楚楚于水深火热,却要命丧于此。 她祖母说的话果然应验了。 她果真要死于她那无用的善良。 可是为何这么不甘心啊,两辈子以来,她努力地活成别人期盼的样子,却为何真心不能换真心,等待她的永远只有背叛? 她想到了裴以安,在他眼里,他最后的抉择也是被逼无奈的吧? 毕竟是他拆散了他和心上人啊! 一种全所未有的无力感袭上了苏沐棠的头脑。 苏沐棠暗暗发誓,若是这回她大难不死。 来日定不再付予真善。 这个世界不配。 失去意识之前,苏沐棠只觉察到有一个人将她搂在了怀里,淡淡的龙涎香袭来,她有些迷糊地道:“子谦,是你吗?” 第38章 去陪葬 若是苏沐棠能得以早日醒来,萧祜定然就同她坦白一切了。 但直到他裴以安那张脸消失,直到他又如常沉睡了三日,醒来过后,苏沐棠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 为了方便林御医替苏沐棠治疗,两人再次回到了凌云峰,然而天材地宝不要钱一样的熬煮成汤药。 灌下去了却又吐了出来,再灌再吐,最后萧祜甚至自己含嘴里渡给她,也还是无济于事,喂进去的汤药全部原封不动吐了出来。 无奈之下,只得采取药浴之后再行施针的救治之法,然苏沐棠再如何强势,却到底个女子,林御医虽是个德高望重的医者,却到底是个男人。 最后还是萧祜问来了针法,打算自己替她施针。 林御医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可是想好了,做好了娶她的准备?现如今苏将军的名声如此,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 这套针法涉及的xue位众多,不乏一些隐秘的位置,本朝男女大防虽不似前朝封闭,到底是如此这般“坦诚”相对,不是夫妻之人,万万是不能行此事的。 林御医倒不是认为苏沐棠是野种,他认识苏觉民,自然知晓苏沐棠是铁板钉钉的苏家女。 但人言可畏啊。 “要论名声,我又有何名声?一个弑父的罪人罢了。”哪知萧祜却如此接道。 他说这话时,面色淡然自如,但林御医知晓,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曾几何时想起这事,就彻夜失眠的男人。 也因此不提及这事成了两人的默契,没想到今日为了苏沐棠,他竟然自揭伤疤。 没有再劝,林御医留下药方和针法,急匆匆地离开了凌云峰,“小童说,皇上跟前的高总管到我家来传了话,要老朽去一趟宫里,说是有位娘娘已几日不思茶饭了。” 本还想同他说几句,却是知晓他对宫中的一切皆是厌恶,遂收了声,转身离去,临走前却似又想起一事,吩咐几日前自外面回来的小张管事叫人准备了一碗长寿面。 张管事来凌云峰也有些年头了,却从不知晓自家爷的生辰,这般难得的讨好三爷的机会,他自然是不肯错过,当即去厨房吩咐下去。 “上好的黄牛rou给我炖上,再切几根葱花,再整二两阳春面,煮软一些,三爷胃不好……” 见小张总管这般殷勤,林御医却是不住地摇头,也不知他是真放下了,还是假放下了,且用这碗面试他一试。 林御医赶在宫门下钥前入了宫,本以为至多不过是高总管候着,却不想竟是皇帝。 他倒是好奇的狠,弄这般大的阵仗,莫不然是淑妃病了? 看来淑妃盛宠不衰,倒是传言不虚。 皇帝脸上写满了焦急,不住地跺着脚步,一见林御医便开始埋怨,“老林啊,现如今朕想要请你,也是很不容易了。” 林御医心想,我不过是一个退下的太医院院判,有所谓身在其位则谋其职,我既没拿朝廷的俸禄,又为何要被你随叫随到。 但他也只敢心里想想,面子上却还要替自己解释,他躬身一礼,“皇上赎罪,今日实在是抽不开身,方才我正在一个老友家替人诊治,家中药童这才……” 哪知皇帝根本没有耐烦心听他解释,当即扯着他的手臂,将他请到了舆轿上,与御驾并身而行,“老林啊,等一下朕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你也认识,原本我是没打算叫你进宫的,但旁的大夫都看过了,却还是无济于事,朕这才想到了你。” 林御医心中有些慌张,对今日要诊治的那位贵人,更是好奇。 听起来却不像是淑妃。 那除了淑妃,这宫里还有谁可以劳动皇帝特迎在宫门前? 皇后吗? 不可能。 皇后自生下太子后,皇帝就不入她的院子里,而张贵妃更不可能,皇帝嫌她话多是有心人都知道的,那这宫里有名有姓的,就只有育有三皇子的德妃了。 可这轿子行驶的方向,分明是朝春花池而去,却非德妃的崇德殿的那边儿。 很快,待得下了舆轿,又上了春华池的乌篷船,走进一曲径通幽处的湖心小筑。 林御医便知道这位娘娘是谁了。 “宝珠?” 崔宝珠未出阁之前,出自江南临安的崔氏小族,祖辈以经营茶叶为生,其在茶田采茶时,被当时还是太子的萧湛看上,允诺其良娣之位,欲要其跟她回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