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予你偏宠在线阅读 - 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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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轻抚上去,停顿了许久。

    “谢谢。”

    第33章 是否

    两个人一起下的山, 梁家主要来了两拨人,一拨是从京上过来的梁母这边,印总身后还跟了一些人, 季学亭说是律师之类。

    而另一波, 就是最先出现在灵堂的那批了,是从魔都过来的。

    后来季晓才晓得那老爷子是姥爷的亲弟弟。

    两个老人, 一个教书育人, 一个白手起家经商。

    走的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但是看得出来,感情很好。

    “大哥身子向来是好的,这两年也没过来,我总以为是因着远喆的事……”老头子枯瘦的手抹了一把脸,拄着拐杖再说不出什么。

    远喆是梁予衡父亲的名字,男生听着, 没吭声。

    倒是一边的青年周全地过来又感谢了秦女士和季晓兄妹。

    回家之后, 青年又从后备箱里拿了好些东西下来要送给他们, 被秦女士拒绝了。

    “梁老师也是我的老师,”秦女士有些哽咽, 也是半个父亲, 她自己父母早亡, 姥爷何尝又不是亲人,只摆摆手回了家。

    季晓犹豫了一下,却没有立场继续留下。

    两拨人都停在梁家门口, 男生被拥在其中,他低着头, 瞧不清楚神色。

    什么时候, 他的刘海已经这般长了……

    对门的声响从这一天傍晚一直断断续续到很晚。

    季晓支棱着耳朵, 又是未眠的一夜。

    梁家该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这几天姥爷生前有些关系的都来了, 学校领导老师们是秦女士在招呼。

    其他的,他们家也不认识。

    梁予衡麻木地唤了所有的人。

    季晓一直觉得他是人情淡薄的人,可那些人,他似乎一个也没有记错称呼。

    只是——

    也没什么所谓。

    他并没有与他们多说一个字。

    死亡究竟是什么。

    很小的时候,外婆也是这么悄无声息地走的。

    外婆是基督教徒,她在村子里的小屋子那一天来了好些老人为她祷告。

    年幼的她只能记住那时而清晰的“主啊……主啊……”。

    主啊,好人死后,是要去天堂里的吧。

    秦女士也是那么麻木地站在一边,直到她懵懂无知地拉拉她的手,她才低下头,红着眼对她说:“你知道吗,mama再也没有mama了。”

    这句话留在她脑海中很久很久,久到与白日里男生的话重合起来。

    “我再也没有爷爷了。”

    季晓摸到了手机。

    手机打开又合上,翻盖的荧光显示在黑暗的房间里跳跃。

    【早点睡】

    合上手机,季晓重新闭上眼睛。

    没想到,手机很快就嗡了一声。

    【嗯,你也是。】

    【晚安!】

    【晚安。】

    五天后,槐中开学。

    梁予衡没有走。

    无论是印总劝说,还是堂哥梁鹤宇应自家老头的要求发来的邀约。

    他一个都没有应。

    后者是想给他一个新环境,更是想要弥补之前没能多来看望的遗憾。

    这实在没有什么必要,爷爷的性子他最是了解,恐怕只是怕耽误弟弟生意,不想多打扰,没有什么错。

    至于前者。

    梁予衡没多说什么。

    “那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印思琪上飞机前对他说,“人还是要往前看的,什么时候想要回来,我派人来接你。”

    “不用。”

    “国庆回北京吧。”印思琪没给儿子机会继续拒绝,直接推上了墨镜,“你可以用这一个月再想一想,冷静冷静。”

    高二分了班,季晓和梁予衡都没有走,杨虹去了二班。

    出乎意料的是大奔,竟然也去了文科。

    槐中这次分班,有吊车尾的被刷去了平行班,自然也有平行班进来一班的。

    其中就包括韦宛。

    听说她走的艺术类,只是不知道原来成绩也不差。

    季晓眼见着她走进教室,径直坐在了原本杨虹的位置上。

    旁边的书本被哗啦翻过去一页,季晓瞥眼。

    好像是自那一句晚安之后,梁予衡就又变回了曾经的少年,甚至早间买蛋饼的时候还微笑着感慨以后大奔不能给他们带早饭了。

    黑色的钢笔被他拿在左手里顺时针转悠了几圈,大拇指一弹又逆时针周了几道。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转悠那支笔,并不为了书写。

    黑笔顿下,径直敲上季晓的额头,很轻。

    “想什么呢?”

    “没。”季晓笑了一声,有些傻兮兮地重新低头背课文。

    女生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原本总也一翘一翘的马尾巴已经能够乖顺地垂在肩上,阳光下泛着些栗黄。

    皙白的手端着语文书,是最懒的那种两根手指捏着的姿势,课本一上一下地点着。

    女生或背或看,磕磕绊绊地跟文言文较着劲。

    也是这双手,将他攥得那么紧。

    十六岁的灵魂在这个夏天里出了窍,是这双手死死将他捉了回来。

    分明温柔,却又有力。

    好像来槐隅的第一天。

    那么空荡荡的房子,他站在厨房里,竟是一筹莫展的局促。

    也是这双手,熟稔地咣当拉开了爷爷的橱柜给他展示一排碗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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