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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 他动了动唇,突然很想说一句话。 因为这一刻,他开始害怕。 也开始明白杨虹那时候一意孤行的倔强。 是要提前的分别啊。 是真的不想。 因为——舍不得。 她看了自己多久?他不清楚,可是对视的那一刻, 她没有躲开。 要告诉她。 立刻。 模糊的影像里, 有人撞了女生一下, 于是,那将将链接上的目光便就断了。 看我一眼。 他想, 再看我一眼吧, 我就告诉你。 许是酒精作的祟, 他伸了手,细细的皓腕没有挣扎。 “季晓……喜欢你……” “你说什么?” 唇上的触觉似是闪电般,骤然掠过。 惊厥了未及醒透的脑子。 晨曦中, 男生僵直地坐起身。 而后,楼上传来老人家的声音:“你看看你们!死小孩!还喝酒了!谁教的?!谁教的啊!” 季学亭之前翻身从沙发上滚下去, 闻声这嗷嗷叫唤也立刻顿下。 “啤酒, 姥爷。”辩解显然毫无底气。 “哼!”姥爷过来抓了现行, “瞧瞧这是什么!长本事了!还混着喝!不醉你们醉谁!” 季学亭抓着鸡窝头, 极尽所能地伏低做小:“错了错了,真错了。” 梁予衡仍是发了一会楞,目光开始逡巡。 “看什么?人家季晓大清早就起来给你们买饭去了,”老人家难得中气十足地骂了几句,指了指厨房,“还给你们煮了甜汤!” 季学亭嘴欠:“不可能,我妹哪能这么贤惠。” 被老爷不客气地当亲孙子敲了脑瓜子。 季晓买了些养胃的清淡吃食回来,想着大概他们这宿醉样也吃不下岛城特色的海鲜,还是别浪费钱了。 筷子碗都给摆好了,几个人坐在了桌前。 季晓一碗一碗给装好递过去。 梁予衡眼神追随着她半晌,然后在那人递碗过来的时候又全数收回。 季晓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今天我陪姥爷去买点纪念品,你俩就跟这待着,哪都别去了!思过!” “……”梁予衡并不介意出不出去,只是女生面色如常,觅不见蛛丝马迹。 口中干涩,甜汤也是喝得无滋无味。 吃了饭季学亭开始吸溜鼻子:“怪事,梁予衡,你昨晚是不是抢了为师的毯子?” 为什么醒来他身上有毯子,他没有? 男生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眼见着女生扶着老爷子出去,终于屈尊答了话:“没有。” “不对啊,你毯子哪里来的?”季学亭有点受伤,“你回房间拿毯子不能给我也拿一条?” “我没拿。” 话音落,两个男生同时愣住。 梁予衡没拿,姥爷睡得早,那会是谁拿的? 季学亭这会儿觉得不仅仅是受伤了,那简直是暴击。 沙发上的男生抬头看他,试图安慰:“可能是觉得你抱了抱枕,不会冷。” “阿嚏!”季学亭生气了。 这场气维持到了外出的两个人回来。 季晓一进门就被亲哥拉走了。 “怎么回事!我都感冒了!”季学亭拽着人胳膊控诉。 “那你还不离我远一点?”季晓没客气。 “季晓!好样的!我是你亲哥!你连条毯子都不给我!不对,这不是重点,你要不都不给,你怎么还厚此薄彼!” “……给了。” 季晓无辜,又指了指阳台:“不知道是谁喝醉了爬起来说要洗衣服。” “?????” 季晓想了一下:“我该不该给秦女士说一下,往后让你干活的法子有了。” 阳台上彩旗飘飘,不仅有季学亭各色的T恤,最显眼的怕就是那巨大的毯子了。 “拦都拦不住,洗得可卖力了!” 季晓拍拍某人垮掉的肩膀:“不容易。” “……” 难怪,难怪他觉得自己跟被人打了似的,敢情是使唤了自己一整夜吗! 季晓这厢欺负亲哥眉飞色舞的,一转头,撞上男生端着水果过来。 嘴角立时就僵住,而后状若无事地过去:“我喊姥爷来吃!” “季晓。”梁予衡唤住她,“有话想问你。” “怎么啦!”季晓人已经往楼上去,“一会吧!我先喊姥爷!” 来不及逮住人,梁予衡第一次知道女生运动神经这么棒。 垂首时又有些想笑,所以,昨晚是真实发生的吧? 那么,那句话,她听见了吗? 不等多想,面前晃过一个身影。 季学亭揉着胳膊过来,顺手拣了块西瓜:“借我件衣服穿穿呗。” 梁予衡属实开始佩服起这个人,能对自己这么狠的真不多了。 季学亭那是真的一件都没给自己留,他甚至怀疑这人能保住身上那件都是奇迹。 毕竟,阳台上满满当当到底是有点壮观。 当然,这还归功于季学亭这个sao包度个假带了整整一箱子的换洗,比季晓个女生还讲究。 四人慢悠悠玩了小十天,终于在七月尾巴上的这天踏上了回程的动车。 为了堵住季晓告状的嘴,季学亭这几天没少伺候人。 主动扛起了拿行李的职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