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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儿昨晚睡得并不好,这会儿连着打了许久的哈欠才注意到乔婉脸色不对。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关心道:“小姐,您是怎么了?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是昨晚没睡好吧?” 乔婉瞥了她一眼,兴致恹恹地摇头:“不是,我就是有点心情不好。” 话落,乔婉忽然想到昨晚碧儿说的话。瞬间又提起精神来,一本正经地望向碧儿,问:“碧儿,你昨天说,他是对我有企图的……可是,他今早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 碧儿打了个哈欠后,才逐渐反应过来她是在说梁衍之事。 可她毕竟与梁衍不熟,加上又只有昨日的一面之缘,此刻让她盲猜,她也不知道缘由啊。 但乔婉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灼热,烧得碧儿不好不回答,她只得细想一番。 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她又没经历过,只偶尔在话本上见过一二。 像梁衍这种明明对她家小姐有意却故作不在意的行为,细思下来,倒有点像是欲擒故纵的戏码了。 想到这里,碧儿的眼里放起了精光,嘴角邪魅地上扬:“小姐,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在欲擒故纵!他想引起你的注意!” “欲擒故纵?”听到这个词,乔婉有些意外。在她印象里,梁衍其实算是一位单纯憨厚且纯良之人,欲擒故纵这种把戏多是些有心机有手段之人才会做的事。 像梁衍这种,恐怕一辈子都整不出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吧? 但碧儿却越发觉得自己是想到点上了,此刻更是万分肯定起来,甚至还进行举证:“对!就是欲擒故纵!小姐你想想啊,昨夜我们进客栈时分明都那般晚了,正常人只怕是早就睡了,哪还能冲出来救您?” “而且,您不觉得他当时出现得未免太是时候了吗?咱们进店也才不过须臾,接着王大公子进来也不过两句话的功夫,这所有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片刻,他若是没提前关注您,怎会如此精准地冲过来救您?奴婢觉得,他定是早早就在关注您了,以至于您一出事,他就急不可耐地冲了下来。” 碧儿这话说的乔婉竟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她昨晚进客栈确实是临时起意,进去也没多久,甚至在此之前都没见过梁衍,但他却能飞速从二楼而下前来救她,可见他确实是一早就在关注她了。 只是,他既已救了她,她也顺势向他抛了橄榄枝,为何他昨晚还要明面拒绝她,但事后却又玩起了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岂不是在……画蛇添足? 乔婉想不明白,同理,碧儿也是发现了这点。她又皱眉挠着头想了半天,才试探性地猜测道:“小姐,我之前打听姑爷的时候,曾听人说他父母双亡,家中极为清贫寒酸……该不会是他自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您,所以这才拒绝了您甚至…躲您?” 这番猜测乔婉倒是觉得较为真实,前世她嫁与梁衍时,梁衍还未参加春闱,初时一直不太敢接受她的爱慕之情。 他总觉得自己身世清简,家境贫寒,实在无法与她相配,若不是她一直鼓励并坚持要嫁给他,恐怕他定是要等到状元及第后才肯娶她了。 所以这一世,他也是因着身份之别,才不敢与她示好吗? 想通之后,乔婉不仅没了先前阴郁的心情,反倒是对梁衍又多了抹心疼。 从前的他,总是形单影只,孤家寡人,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过辛苦了些,往后余生,有她在,她一定不会再让他受苦了! 碧儿见乔婉脸上明显愁云转淡,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马车很快就到了城门口,碧儿将路引呈交给城门守卫校验后便放行了。 进了京,碧儿早就一副耐不住性子的模样掀开窗帘四处张望起来。 以前就听说京中繁华热闹,如今初次进京,碧儿恨不得将整个京城都瞧个遍。 与碧儿不同,乔婉虽是初次进京,但这京中每条街道每间商铺她早已熟知,此刻早已见怪不怪了。 她指路让阿武在一家客栈前停下后,便领着碧儿一同下了马车。 将行李放置好后,乔婉便让阿武在客栈里守着,自己则带着碧儿出去逛逛。 说是逛逛,但其实乔婉是去看宅子的。 前世她和梁衍初到京中时,曾买过一间宅院,院子不大,却充满了他二人的回忆。 后来梁衍中了状元,朝廷就给梁衍分配了新宅院。搬去新宅院后,他们二人偶尔也会回到那个小宅院里一起回忆并感受曾经那段为春闱拼搏、艰辛却快乐的时光。 如今再次踏入故地,乔婉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来的不凑巧,屋主今日竟然不在,大门上的门栓落了一把略显陈旧的铁锁。 乔婉透过中间的门缝,依稀还能看清院中的陈设,和她前世见到的一样。 乔婉打量了几眼后,这才不舍地去敲隔壁宅院的门。 不一会儿,便有人过来开门,问她有何事。 乔婉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想将隔壁宅子盘下来的意思,本以为对方会告知屋主信息,谁知对方却告诉她,早在半个月前,这间宅子就被人买走了。 “买走了?怎么可能?”乔婉一脸震惊,根本不敢相信,但见对方神色笃定,这才又缓下情绪改了口,问:“那您可知道买家是谁?” 对方摇了摇头,想了下又说:“我倒是没见过,只听人说是位书生,长得还挺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