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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她的化妆品们还在。 棕色眼影充做黑色粉底液,眉毛画粗画黑,米黄色把鼻梁修低,再修容,颧骨修高,脸颊修凹陷,口红就不用了,原本爆皮被她撕出红血丝的嘴巴就很符合她如今难民的身份。 揽镜自照。 嗯,与之前的自己,不能说有丝毫联系,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乌四娘和林诺福妮看完她变脸的全程,下巴都快惊呆了。 福妮指着顾月照捂嘴巴,“姨姨会易容!” 这是顾月照路上给她讲的江湖故事中学的新词。 顾月照也颇为满意自己的手法,化妆,她是认真的,朝福妮咧嘴一笑,“等你长大后,姨姨教你啊。” “走了!” …… 宋山带着几个护卫队的人将顾月照重新送到城门口, “宋二叔,你们回去吧。” “东家,我等看着你进城才回吧,期间若有事,好歹有个使唤跑腿的。”宋山还是不放心。 既然她们要留下,顾月照也不强求他们先走,他们人多,便是晚些再回,只要不惹事,也不会有人来招惹他们。 “行,那你等去那边看着。” 宋山依言带着护卫队去到顾月照指的地方。 顾月照穿得灰朴朴,白色的围巾在这近一个月来已经便成了黑色,身上因为没洗澡,散发着难闻的馊味。踏入了难民中便混迹其中,除了个子高,半点不显眼。 城外的人想进城,城内的人不让城外的人进城,城门口常有妄想冲破门口的守卫进城的百姓。 此时正有一伙人想要进城,想要浑水摸鱼的人不少。顾月照顺着人流往城门处挤,围巾挤掉了,头发也挤乱了狼狈是狼狈了些,但好歹是成功的到了城门口。 尹松是余槐县一小小的捕快,平日里巡巡街道,帮县令大人去下头乡镇收收赋税,不缺吃喝,偶尔还能去酒楼喝个小酒,日子过得美得很。可惜旱灾来了,他还衙门人不够用,他还倒霉催的被排来守城门,天天把命别在腰带上和这群暴民周旋,看见那堆尸山了没,里面就有他的两个同僚,都是被这群暴民活生生打死的。 至于为什么扔哪?不扔哪扔那?难不成拉回城中去发臭不成? 他刚把一个妄图踢膝盖的暴民踢走,便感觉后腰处被撞了一下。他回头正准备将这偷袭的暴民拿下,竟敢敢偷袭,可恶,一回头确见一张丑黑的脸冲他笑。 吓得他一抖,要打下的手也卸了力。长得丑的他见多了,但是丑还故意出来吓人就是她的不对了。正要给她点好看,便感觉手中滑滑的似被塞了什么东西,尹松低头一看,竟然是雪白的面粉,“你你你!!!!” 顾月照朝他挤挤眼,正要说话,胳膊就被狠狠钳住,这小衙役半点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转头就喊。 “兄弟们,这娘们偷了老子护身符,给我抓起来送到衙门去搜!” 跟尹松一起当差的衙役都知道,尹松有一枚他过世的母亲给他求的护身符,平日里最是宝贵不过的,这女子真偷了他的护身符,也不怪他如此激动。 而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的顾月照,风中凌乱了,这话术,这套路,好像似曾相识啊,当初马嬷嬷不也用得相同的方法将她请进车队的吗,这么快又要旧事重演了吗。 顾月照的猜测没错,她很快就被围过来的衙役们押进了城。 不是马嬷嬷的装模作样,是实打实的押,两条胳膊被反剪到身后,胳膊被牵制,迫使她不得不被迫弯下腰,真如个犯人般被压进了城。 草!一句国骂,这不是她设想的样子!她在下属面前的里子面子都被丢光了! 看见顾月照被如此对待,护卫队有个年纪轻的忍不了,拎起锄头就想冲过去,却被宋山一把按住。 “冲动!” 只见他气定神闲,甚至眼中还带着笑。 “宋二叔,东家被他们如此对待,你怎地一点也不担心也不生气。” 宋山得意道,“你们这群小孩,还是经事少,咱们东家何种本事,若是她不愿,那群衙役能奈何得了她?” “你们想,上次东家去周家车队时,为了不引人注目,故意和那马嬷嬷做了场戏?” 顾月照要是知道宋山的想法,肯定脸上笑嘻嘻,心中妈卖批,并疯狂的尖叫,我真是被押进去的啊!! “还是宋叔你想得周到!我刚刚差点坏了东家的大事!“那小年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中对顾月照的崇拜又多了一层,还是东家厉害,说进城就进城,这外头围了这么多难民,谁都没有她有本事! 甭管方式是什么,反正最终顾月照进得了余槐城。 至于什么方式,形式而已,不重要! “几位兄台,这已经进了城,该将我放开了吧。“顾月照手是真疼,打着商量道。 几人非但不松开,反而钳得更紧,顾月照疼得快要飙泪,她刚刚都听到她关节作响的声音了。 倒是尹松开口了,“还请各位哥哥松手,实不相瞒,她并未偷我护身符。” 为了佐证话里的真实性,他往怀里掏出个陈旧的三角黄纸护身符来。 其他几个衙役呆了,“护身符没被偷,那你小子捉了她来作何?” “嗨,几位哥哥也知道,小弟今年二十有四,却一直未能讨得一个媳妇……”剩下的话不必说,大家都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