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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人注意,加快速度往前走。” 从白日走到夜晚, 便是到了晚上顾月照也不敢让人停下来, 直到离村子数十里地, 才敢让队伍减慢了速度。 出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后, 地势很明显的平坦了, 不同于崇山峻岭的难行,如今的路便是夜晚赶路也没太大的问题。 “护卫队,搬运车上的东西,老人孩子上车去,我们今天晚上要离开此地。” 护卫队的人动作麻利的将车上的行李抗到身上,再把那些走不快的老人和孩子送到车上。 顾月照看着用鼻子喘粗气的老牛,心中祈祷它们别倒下, 好歹坚持到她找到替代托运行李的车辆。 火龙在短暂的混乱后又重新有序的前进了。 原本跟在队伍后的难民刚刚见过了那等惨事,心中害怕得紧, 此时更是紧紧跟在队伍后边, 不敢落下半步。 护卫队走在后头的人有看那年纪小的孩子或者腿脚不便老人,还帮忙搀扶着走,东家说了, 都不容易,有余力就能帮一些便帮一些。 自来到大齐后,顾月照已经习惯了长时间的赶路,如今走路倒是难不倒她,她难受的是她有些近视,因为度数不高,平日便不爱戴眼镜,所以穿越时身上自然是没有眼镜的。白天没影响,晚上环境昏暗又着急赶路,近视眼的坏处便显现出来了,她得很努力才能看清脚下的路。如今路况虽好了些,但到底都是古代土路,能好走到哪去?是以等下半夜等下时她已经摔了三次,她是队伍中最受关注之人,每摔一次便都能迎来侧目。 顾月照脸皮厚,倒是不觉得羞耻,只是摔得太疼,身上衣服穿得厚耐摔,手上却是被粗砾的石子和路上杂乱的树枝刮了个口子,轻轻一碰,火辣辣的疼。 又翻了两座山,顾月照估摸着已经离南石村够远才让大家停下。 夜太黑,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也不可能再搭什么棚子,各家拼拼凑凑出些破被褥破被子,男人一伙女人一伙,凑合着睡一晚便了事。 “阿月,手如何了,我看看。” 顾月照将手伸过去,火光照耀下,只见那白皙的手掌被石子刮了一个大口子,口子贯穿整个手掌,时间久了,血已经止住,但从将将手指都染的血红的痕迹可以看出伤口多严重。 乌四娘眼中满是心疼,这些时日以来,她早已把顾月照当成自家亲妹子,“我那还有些药,待会砸碎了敷上去,应是会好些。” 顾月照奇了,“你哪来的药?” 这些日子赶路以来,队伍中磕磕碰碰不少,队伍中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早就没了。 “就是我在三江山挖的那些草根。” 顾月照赶忙拒绝,“不了不了,药的事我自己想办法,你快睡吧,今天我守夜。” 别以为她不知道,当初她挖的药都是治风寒的!如今用到跌打损伤上,跨行了啊亲。 “护卫组安排了守夜的人,那用得着你守着” “四娘你去睡吧,不必管我。”顾月照依旧拒绝,她真睡不着。 乌四娘见劝不动,叹口气,端了盆水, “把手上的血洗洗,困了便回来睡。” 走了几步又停下。 “阿月,世事艰难,你不必为此难过。” 顾月照笑,“我知道,去吧。” …… “她不来睡?” “嗯。” “她就是心太软。” 乌四娘是最开始认识顾月照的人,她了解她的心软和善良,如今听林诺这话,便有些气不顺,淡淡道,“心软没什么不好的,她要是心不软,此时你也不能在这了。” 林诺怔住,她从未见向来温柔有礼的四娘这般大声说话。 福妮整个人躺在被子里,问,“阿娘,姨姨呢?” “姨姨待会就来了,你先睡觉。” 福妮遗憾的撅撅嘴,“白雪公主的故事听不成了。” 乌四娘轻轻掐了把福妮的脸,“天天就知道闹你姨姨。” 阿月宠这孩子,这一路来就数她过得最好,瞧着都胖了一圈。 福妮不服气,争辩道。 “姨姨说我是她的好朋友,我们这是好朋友间的相互陪伴,姨姨说她如今给我讲故事,以后她老了我陪她。” “那你可要记得你如今的话,定不能付你姨姨的真心。” “嗯,一定!” 顾月照仰躺在火堆旁,头顶是熠熠生辉的星空,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打呼声。 橘红的火光印得手也成了橘红色,手上那条疤痕丑陋,手轻轻抓握便是一阵酥酥麻麻的疼,再张开,伤口撕裂,渗出丝丝鲜血。 一个小小的伤口都这么疼,祭台上的那个女孩子,被割掉头时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还有哪些被拦腰杀死的村民们,死前又会怎么绝望啊。 明明是不认识的人,顾月照却仿若对他们的痛苦感同身受,这种感觉太糟糕。原本她觉得,活着就好,能护着手下这两百多人平安到达南方,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了。 但是经此一事,她却觉得不够,两百人太少,心中竟生出了要护全天下人的雄心壮志来。 一边是自我的怀疑,一个刚毕业连公司管理层都没混上的人此刻却妄想还这世界一片安宁,简直是痴心妄想,她一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外来客,管这么多做什么,顾上自己就阿弥陀佛了。一边是自我鼓励,她站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自生来所听所学皆是前辈们用尽辈子凝结的心血,是最完美的答案,她手中还有空间商城,虽限制较大,但不得不说,这对于这个时空对于她来说已经去巨大的金手指了,她或许真的可以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