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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戎抱着春桥的胳膊抱怨道:“姑娘也真是的,哪有奴婢呼呼大睡,主子却起来做事的。” 春桥叹气道:“别说了,我们去寻五小姐吧,祖母让我多陪陪她呢。” 春容走得没多远,就在后院深池那里仰头看着尚且葱葱茏茏的月桂树。 光看身影,形单影只的,倒真有些柔弱无依的味道。 不过在春容看到春桥的那一刻,那股嚣张跋扈的气场便出来了:“喂,你给我爬上去摘些桂花丢给我。” 春桥看着那棵树纹路粗糙,树皮与树枝的缝隙里还不知道藏着多少毒虫飞蚁呢,她自然是不肯的,便深吸一口气委婉拒绝道:“我不太会爬树,不如我们拿根竿子打桂花吧,也能打下不少呢。” 春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她正膈应祖母对春桥亲昵的态度呢,在她看来,伯爷是她爹爹,长公主是她娘亲,她自己是安平县主,应该所有人都对她予给予求才行,哪有她被人比下去的道理。 春容便不依不挠道:“你爬不爬?” 花戎见春桥为难,便奋勇道:“我来,我小时候在乡下爬树是爬惯的,保准给五小姐你摇下许多桂花。” 随后花戎便没再和春容她们掰扯,很快上了树,不一会就抖了满地桂花。 她见任务完成,便搓搓手打算跳下来。 春容给丛香使了个眼色,丛香便趁着花戎尚未站稳,上前狠狠踹了一脚花戎,花戎没留神,跌了一跤,她一瘸一拐站起来,怒视着丛香:“你!” 丛香整整裙角,不屑道:“我什么?这是在罚你自作主张。” 春容也拿帕子掩着口鼻道:“什么烂人摇的桂花,花都让弄臭了。” 花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春桥一把拉住,春桥早就注意到花戎露出的脚踝那里红肿了一片,她小声跟花戎说道:“快回去看伤,这是伯府,祖母还在呢,五小姐不敢真拿我怎么样的。” 花戎又看看春容,她们都那样凶悍,花戎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的,姑娘。” “快回去,你不会想变成一个瘸子吧,”春容罕见地强硬起来,推了花戎就走,她又轻声说道,“回去请郑mama过来。” 花戎看着春桥强装镇定的目光,姑娘说得对,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才终于下定决心,步履蹒跚地朝着盛老太太的松风院去了。 ...... 盛秋潮知道自己应该避嫌离开,但当他看到那位娇娇怯怯的“表姑娘”怕得腿都轻颤起来,雪白细腻的额头都冒出了清莹的冷汗时,便不由自主地让人把视线放在了她身上。 他从未见过春桥这般软弱的模样,这样好看的颜色,果然得没了依仗,才越发鲜活。 盛秋潮见春桥身边的小丫鬟已经去搬救兵了,不想别人看到他在这站了许久,转身欲走之时,便听到身后传来噗通一声。 风荡开涟漪,溅起波纹。 是有人落水了。 第4章 不必了。 后院起了一阵风,春桥止不住地打颤,她惯是最怕冷的,从前走到哪都是一堆丫鬟婆子簇拥着,价值千金的狐裘随便她挑,出行还要时刻备着暖手的手炉,驱寒的姜茶。 那时候的春桥哪里想到她会落到今日。 春桥蹙起眉头,她今日出来的匆忙,早知道穿厚一点。 春桥是真的受不太住了,是以她微微朝盛春容行了个礼,说道:“院里风凉,我怕五小姐受了风寒,不如我们回松风院吧,祖母见到五小姐必定很高兴。” 春容裹紧了身上的赤锦披风,她听到春桥居然还敢拿自己做借口,心里便不太舒服,分明是春桥自己挨不得冷。 “闭嘴,祖母也是你能叫的?”春容走近春桥,气急败坏道,“你给我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才是祖母的亲孙女,你没人要,不要总是拿我做比。” 春桥后退几步,她知道盛春容大抵心里是看不起她的,却没想到她如此厌恶自己。 春桥抿了抿柔嫩的唇,忍气吞声道:“既然五小姐看见我不高兴,那我走便是。” 少女腰身纤薄,风卷过春桥浓翘的乌睫,她低眉顺目,只能看见乖巧的侧面,眼尾和鼻尖都泛了红。入秋的时节,还穿得那样单薄。 春桥低着头,春容瞧着她那细长瓷白的脖颈,显得那样柔弱恬美。 春容不太喜欢春桥这幅可怜孱弱的模样,好像故意做出姿态来博取旁人的怜悯。 她看向春桥身后的池面,这是伯府特意挖来养鱼的,因着是人工造的,不如湖潭那样得天独厚,便着意挖深了些,好让那名贵的锦鲤能活得久一些。 “丛香,抓住她,”春容绕着惊慌失措的春桥,任凭你再如何装可怜,不过一介杂种,还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春容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高傲说道:“你想走是吗?” “我这就送你上路。” “小姐......”丛香没想到春容真的敢把春桥推进深池里,她吓得松开手,跌坐在地上。 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盛春容看着池面荡开层层涟漪,想到自己从前在那个商户家里,商人没有那么多讲究规矩,居然还让她那个养父搞出一个从前是瘦马的平妻来,那平妻也是个性子桀骜的,与她闹了许多不快,她便养了一条恶犬。 那会子养父不在,平妻跪在她面前求她放过自己,春容冷眼瞧着这瘦马被恶犬咬成一团烂rou,眉头都没皱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