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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封红着眼眶,委屈地摇了摇头,杨初丹忍不住低笑,兰封瞪大眼睛,不满地抓住她的手臂,想要咬她却看到上次皇上咬伤她的痕迹,如今只剩下淡淡的印记,很快就要消失了。 兰封低头温柔地吻上那个痕迹,低声说:“不可以,我想在你的身边。” 这份念想将会成为他唯一的执念,将给予他跨越生死的勇气。 “人啊,只有活着才能幸福,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希望你活着。” 兰封没有回应她,他的心意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但是在骨子里,他依然会无条件的顺从她,哪怕这是让他无比痛苦的事。 “但不仅仅是活着就可以了,要幸福的活着,所以兰封,我想让你在我身边幸福的活着,”她抬起他的脸庞,“对现在的我来说,你在国家之上。” 兰封轻轻推了一下她,抿起唇角,眸子却发亮地说:“荒唐,一个大将军说这样的话。” “是啊,我也觉得这样的想法很荒唐,却是我现在最真实的想法。”她伸手与他十指相握,诚挚而柔和地说,“我既要守护这国土,也要守护此生挚爱之人。” 他深深爱着她,倾尽自己所有一切,他的付出总是能够得到她的回应,她总是给他如此甘甜的承诺,从来不会让他独自陷入困苦。 兰封转头看向书案上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征询说:“那我可以在祝词纸卷上写‘只想陪伴在你身边’这样的想法吗?” 杨初丹顺着兰封的视线也看到装着祝词纸卷的盒子,她轻轻歪头,牵着他的手来到了书案前,她松开他的手,拿出祝词纸卷展开,然后将毛笔放入他的手,为他磨墨说:“写吧。” “不行,这是明天最后才能写的。”兰封连忙摇头。 杨初丹放下研墨石,走过去抓着他手腕,让他手中的毛笔蘸上了墨,她低笑说:“你不觉得比起佛祖,我才能实现你的愿望吗?” 兰封微微瞪大眼睛,没来由地觉得有些难为情,因为他打从心底认为她说的没错。 他觉得脸颊发烫起来,但还是摇头说:“不行,我得遵从规矩,二嫂将礼佛日交给了我,我不能随意破坏规矩。” “好吧,既然你这么认真的话,就这样吧。”兰封将祝词纸卷收回盒子里,然后拿过一张纸,“我们在这里写。” 兰封呆愣地看着纸张,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他的愿望从来不是要求她去做什么,而是希望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 “怎么了,不知道怎么写吗?”杨初丹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没有他的大却非常有力,带领着他握着毛笔的手在纸上游走。 她的字狂放不羁,带着说不出的洒脱,握住他的手在纸上写下了—— 若为国安康, 出生入死又何妨, 可自与君见, 我愿此身长久存, 一生一世伴君旁。 “……一生一世伴君旁,”兰封低喃着这句话,小心翼翼地拿起纸张说,“我想在祝词纸卷写上这句话,这一句就足够了。” “可以啊,”杨初丹似笑非笑地捏住兰封的鼻尖,“这是什么表情,明明看起来很开心却又要哭,不过是几句话……” 他拥抱住她,非常用力地,想要与她融为一体那般紧紧地贴着她,“这张纸我可以收藏起来么,啊,装裱起来可以吗?” 兰封松开她,小心翼翼拿起纸张,眉眼都是喜悦和满足的模样,杨初丹点头说:“你高兴就好,不过……”她话锋一转,兰封紧张地看向她,她眉眼低笑说:“想你弹琴给我听,初白拿到之后,你还没用过吧。” 兰封轻轻点头,笑容腼腆说:“你若想听,我可以为你弹上一天。” “那我可舍不得你那么累。”杨初丹摇头。 她之前就想听他弹琴,开始因为他手指有伤,后来伤虽然好了,但他们出门在外,回来之后也不得片刻安宁。 “只想享受一下你弹琴,我饮茶的时间,不过,我对茶没有什么讲究就是了。” “那我来为你准备茶,我想为你弹琴,也想为你煮茶,”兰封轻轻抓住她的衣摆,弯着眸子,刚刚哭过的眼角还在泛红,此刻脸颊透红,分外惹人怜爱,“能够与你在院中平静地渡过一天,比任何事都令我欢喜。” 杨初丹凝视着他,带着促狭地笑意说:“最好能让我平静下来,毕竟你明天很忙,需要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我不想折腾你。” “平静不下来也没有关系的,我不需要休息那么久。” 兰封这样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羞耻的话,他觉得脸部得温度在急剧上升,连忙转身说:“我去取琴。” 看着兰封的背影,杨初丹独自暗暗长叹,她的冷静和理智在她夫君的前面,偶尔真的会毫无用处,她真是为他神魂颠倒。 杨初丹没有告诉兰封,她将杨府的护卫换成自己的骑兵,是因为最近去保护他的季常察觉到似乎有人盯上了兰封,只是季常没有抓到那个人,季常怀疑那个人混迹在百姓中。 杨初丹怕是商献派人盯上了兰封,而且最近因为她和兰封的婚事,百姓们对兰封很好奇,所以明天礼佛日,净居寺周围应该会有很多百姓,就怕那人混迹其中进行偷袭。 她必须在确保兰封安全的情况下,然后通过季常这些日子的观察,和季常一同抓住那个可疑的人,她很想问问那个人背后的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