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深渊来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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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瓒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眼,正见刘承之烦躁的按着太阳xue,而林朝期温声好语的说话。 第44章 粤江大学南门。 下午3点57分。 南门出来是条大公路, 公路左侧则是人行道和鳞次栉比的统建楼。一层楼基本都是些小门店,餐饮业最多,其次是花店和药店。 一条岔开的十字路口左侧拐角处是家奶茶店, 奶茶店开在便利店的东南角落。 卫曼君神色憔悴, 眉头蹙起,带着一眼便可看出来的焦虑。 她绕着这条路、这家奶茶店来回走了很多趟, 在便利店的门口原地停了几秒, 接着推开门进去。 ‘欢迎光临’。 便利店收银员抬头看见卫曼君挺无奈的说:“怎么又是你?我真的不能让你看监控视频,要是谁都来这么一句, 那还要不要隐私了?我们这监控不能随随便便让别人看去。” 卫曼君说:“我昨晚在这里丢了很重要的东西、真的很重要, 那东西被人捡走了。我只要看那个人去哪、长什么样子就行, 我实在记不起她的样子。” 便利店收银员:“丢东西应该去报警。这样,你去派出所报警, 派出所说要查看监控视频, 我二话不说调出来给你们看好不好?” 卫曼君抖着嘴唇,张张合合几次,说不出她不能报警的话。 “买单。”有顾客过来喊了句。 便利店收银员便不理睬卫曼君, 专注于她的工作。 失魂落魄的卫曼君走出来, 靠在墙上,手机铃声响了好一阵她才接起来:“程科, 有事吗?” 来电是正在明湾医院值班的程科。 繁忙之时, 他抽空联系卫曼君:“我打您家里的座机没人接, 打教育班的公用电话,他们说您没去那儿。阿姨,您现在在哪儿?” “我?” 卫曼君抬头就看到粤江大学的南门, 里头涌出一窝蜂的学生。铃声和广播同时响起,她这才意识到已经下课了。 结束一天课程的、或是下课的大学生出校门过马路到这边一条街的小吃街买奶茶甜品, 他们三五成群,青春洋溢,光明灿烂而生命漫长,拥有无极限的未来。 里头本该有她女儿的身影,但现在没了。 手机里的程科还在担忧的询问:“阿姨,您这样……卫茗不会高兴。” 卫曼君反问:“她都死了,高不高兴有什么用?” 程科沉默,长长的叹了口气:“阿姨!” 卫曼君:“我没事。我在粤江大学门口,想感受茗茗生前的生活。放心,我还要等害死茗茗的凶手落网。” 程科还在劝她,但她已经挂断电话。 身后忽然有人小声而谨慎的问她:“请问您是卫茗的母亲……卫曼君女士吗?” 卫曼君回头,正见一个比她矮了十几公分、老了十来岁的女人在对她露出拘谨的笑。她听到这女人自我介绍:“我叫蔡秀英,也死了个女儿。” “她被谋杀了。” * 车库里停了19辆知名豪车,左侧靠墙面一辆阿斯顿马丁价格将近千万。阿斯顿马丁豪车旁边是辆宾利,但不是视频里的那辆宾利。 车牌、车型都不一致。 佣人在车库门口盯梢,视线始终随着他们转动,一旦李瓒和江蘅试图碰触豪车,他就会开口阻止,生怕他俩剐蹭豪车。 没找到那辆宾利,李瓒和江蘅回客厅见刘承之。 刘承之问他们:“有没有找到我谋杀关银的证据?” 李瓒:“没有。” 刘承之闻言嘲讽的笑了下,“听听,人民警察!没证据就到纳税人家里吠!”他冲佣人和林朝期说:“以后别让这种人进家门。” 李瓒问:“刘先生很喜欢戴戒指?” 刘承之当即伸出左手让他看:“婚戒算不算?”他左手食指戴着一枚普通的白金戒指,和林朝期是一对。 “我指的是你右手食指的戒指痕迹。你经常在右手食指佩戴戒指,”李瓒看了眼那苍白的压痕,说:“应该是男士玉戒。祖母绿玉石镶金边,立体霸气,可能思考的时候会摩擦玉石。” 刘承之看了眼指着李瓒鼻子的右手食指,讪讪收回来:“有问题?” 李瓒:“聊个天,别紧张。” 刘承之烦躁的回:“我紧张个屁!” 李瓒:“今天的取证就到这里,感谢二位的配合。我们先走了。” 林朝期站起来送他们到门口:“希望你们能早点破案,抓住真凶,告慰关银的在天之灵。” “我们会的。”李瓒走了几步,突然转身问:“刘太太,5年前那场爆炸发生后,你再也没有去过研究所?” 林朝期摇头:“我实在不敢面对。” “还有个问题,你是匿名资助,为什么关银认出你就是当年资助她的人?”李瓒盯着她的脸看。 林朝期:“因为她看过我的财务报表,认出我的账户。我做慈善一直用同一个账户,她认出来了。” 李瓒:“多谢。” 林朝期道没什么,目送他们离开。 回到车里,李瓒先开口:“我不知道你meimei曾经也在研究所里当过前台。” 江蘅掉转车头,踩油门离开小区,闻言回他:“没必要事无巨细,毕竟是私事。还是李队想了解我的私事?” 李瓒看着窗外景物变换,说:“你meimei的死亡和毒品有关,粤江大学化学研究所又和新型毒品扯上关系,两者间难保没联系。这不就是你追查承朝集团的理由?” 江蘅打开音乐播放器,一首曲调简单的乡村音乐流泻而出,充塞整个汽车内部。 李瓒没听到这种曲风的音乐,不过听起来还行,曲调简单轻快,听着心情愉悦。 江蘅没有聊他meimei的事情,李瓒只是提了句,他本想问得详细点,哪怕是用逼迫的口吻一如以往的冷酷公正。 但他看了眼车内后视镜的江蘅,后者面无表情,眉眼冷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李瓒心里微动,有一瞬间产生感同身受的共鸣,因此没再询问。 车开了一阵,江蘅问:“刘承之的戒指痕迹有问题?” “关银的致命伤是位于额头太阳xue附近几处重击,留下两圈套在一起的圆圈形状。里圈直径23mm,外圈25mm,类似于男士玉戒,圆形状玉石镶金边。” 李瓒拿出手机调出尸检照片递给江蘅看,接着打开淘宝寻找相似的戒指,点开大图对比。 江蘅看了两眼:“确实很像。”顿了顿,他说:“刘承之的情绪状态有问题。” 李瓒:“过于暴躁,语速快,一句问话他会回答很多,有些语句反复出现。活跃自信多动,睡眠少所以眼下青黑,情人多也可见他性欲亢进。这些症状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 江蘅:“狂躁症。” 李瓒:“狂躁症患者一般情绪起伏过大,被激怒后具有一定的暴力倾向。如果刘承之真的患有狂躁症,他还频繁喝提神的黑咖啡,恐怕会加剧狂躁症的表现。” 江蘅:“刚才已经很明显。” 狂躁症就是中枢神经介质代谢异常,去甲肾上腺素紊乱,而黑咖啡具有刺激肾上腺素分泌的作用。 “关银和刘承之暗地里维持情人关系,关银是被暴力打死,而刘承之患有狂躁症。”江蘅推测:“很可能是1月14日那晚,刘承之到关银的家里,因为某些原因刺激到他,导致他暴力殴打关银,失手杀了关银。等他冷静下来就开始抛尸罗岗山,罗岗山就在刘承之居住场所的附近。” 李瓒:“现在只要找到那枚留下痕迹的戒指,还有那辆宾利。” 这时,李瓒手机来电,来电显示是老曾。 他接通电话,老曾:“关银的生母蔡秀英失踪,应该是自己跑了。关今在,我们已经带回警局。现在正在排查附近的监控寻找蔡秀英踪迹,晚点可能出结果。” 李瓒:“回去再说。” 挂断电话,江蘅在前面的路口拐上高速回东城分局。 * 新洲市局。 周言推开市局局长那扇门,见到里头正在等待的程为平,扔下车钥匙坐下来翘着腿问:“海港走私又是怎么回事?” 程为平:“海港走私涉及到的重要证人、嫌疑犯张富青在转至明湾分局当晚割喉自杀,给他递刀子的小警察出警局后被撞死。送张富青去医院急救的途中,有人故意制造车祸耽误救治时间。” 意思就是有人要灭口,更深层的意思就是海港走私还涉及到他们目前查不出的犯罪行为。 周言:“张富青死了?” 程为平:“没死。他在明湾三甲医院重症监护室。” 如果是灭口,幕后之人绝不可能让张富青活。 所以在叫救护车的时候喊了两辆,其中一辆暗中转移到明湾三甲医院,另外一辆拉载的是当场死亡的小警察。 周言:“你什么主意?” 程为平:“钓鱼。” * 东城区分局。 李瓒一回来,老曾过来说:“交通控制中心识别人脸结果已经出来,排查出入坑水街废弃铁道的车辆,顺藤摸瓜逮住不少人。禁毒警察去逮人的时候,有几个还在公寓里吞云吐雾。经检查,都是‘鳄鱼2代’。” “其他人或多或少从他们家里搜出白粉、海洛因和冰毒,应有具有。这里头有几个还是小明星,不怎么出名,但要是播出去会造成舆论轰动。” 李瓒:“消息暂时压着。” 老曾:“都尽量低调行动。” 李瓒:“问出什么?” 老曾:“禁毒警察那边的回复已经确定,天峰健身俱乐部就是藏毒、贩毒的窝点。那群人平时去赛车,结束后聚众吸毒,以天峰健身俱乐部为代表的陈三黑等人,正是最大毒头。” 李瓒:“可以对他进行拘捕和审问。” 老曾:“硬骨头,问不出来。” 陈三黑不同于他们以前处理的案件,他没有张富青狡猾,不是特别聪明甚至意气用事。可他足够忠心,骨头硬、心狠,没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