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护航
“陈哥哥,你不要煮什么醒酒汤……我没醉。不信,我给你打一套拳看看……”说完她一拳打出,陈柬正扶着她,差点被她突然用出的内力给甩飞出去。 顾掬尘忙扶起向后急退的陈柬,笑嘻嘻,“差点忘记陈哥哥不经打,……嘿嘿……”刚被她扶起来的陈柬瞬间黑脸。 “是,你没醉……没醉喝些醒酒汤也好。省得明日里醒来头疼,对参加童子试也不好。”陈柬顺着顾掬尘道。醉酒的人惹不起呀。 “头疼?哼……不不,我不头疼。我是心疼。……呃……我是心疼,它在滴血呀……疼,好疼……在滴血罢了……真是太傻了。我告诉你呀,……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了……嘘,……我上辈子是蠢死的,你知道吗?哈哈哈……”顾掬尘蓦地大笑起来,一滴清泪不知什么时候滑出眼眶。 陈柬摇头,这还没醉?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还有这又是笑,又是哭的样子实在是醉得厉害了。可这些醉话说得乱七八糟,可怎么听得这么让人难受。 “好好好。掬尘没有醉。行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本大爷怎么可能醉?老子千杯不倒。”见陈柬终于顺着她说,顾掬尘甚是满意,踮起脚跟,摸了摸陈柬的头,“好乖。一会,给你买糖吃呀……” “是是是。”东摇西晃下,顾掬尘几乎是被陈柬抱着上了楼。口中却还在大声喊着,“拿酒来。再拿酒来。今天老子要不醉不归……” 哄了半天,总算是哄得顾掬尘喝下了醒酒汤后,陈柬亲自为她除了外衫,除了鞋子。陈柬坐在床边看着顾掬尘蹙着眉头的睡颜,轻轻帮她盖上了被子。 看着一直站在那里的丁风、丁云两人,陈柬轻声问道:“掬尘是怎么和云六吵起来的?丁风你将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给我说清楚了。” 丁风口才甚好,片刻工夫便将一切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待丁风一五一十的将整个事情说完。 陈柬皱着眉头道:“听说云六前段时间上了两趟明月楼。丁山你一会去查查这两回叫的是那位姑娘……呃……想些由头,让那姑娘到云大人面前哭闹上一场……”丁山立时心领神会。 顾掬尘是头一次参加古代的科举。一大早,她就被陈柬亲自叫醒了。洗漱用完早膳。她与陈柬一道于辰时准时进入考场。 陈州今年的参加童生试的并不太多,只有一百多名考生。童子试的考试时间也并不长,一天也就考完了。 过一道门,她手中的入考证被站在门边的几名小吏上下左右检查一番,然后是将她整个人再打量一番。这是怕被人代考,确定是本人来应考的。 第二道门,检查的小吏再将她这手中拿着的笔墨纸砚检查一遍。 第三道门,也是顾掬尘最为担心的一环,那就是脱衣检查。每一个考生都要将衣物除尽,全身上下,不能留一片布料。里里外外的衣服上不能有任何有字迹的东西出现。一排的小隔间里,隔出若干个小隔间。每一间都有两个小吏官负责检查考生身上身上有没有写字,衣服里有没有裹胁着纸片之类的作弊工具。 顾掬尘看着这间房子。看着走过来的两个检查吏官。她定定神,正准备对这两人实施催眠。虽然同时催眠两人很费心神,但她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阻止别人发现她是女孩这一事实。毕竟是要脱光了检查。她正放空神识,就要进入催眠状态之实,没想到那两人在离她一尺开外就站住了。两人同时朝她行了一礼,恭敬道:“顾大公子你在这呆上一会,然后再走出去……说完,两人便退到了门口。” 顾掬尘对他们的举动有些诧异,“咦,你们不检查了吗?” “陈大少爷已经打过招呼,顾大公子无须检查。” “打过招呼,这样也可以……” 顾掬尘虽然还有疑惑,但竟然陈柬什么都帮她办好了。她也就懒得费神再去多此一举实施催眠了。 可是,但是,陈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首先,陈柬决不会是认为她的实力过不了童生试,因而需要夹带东西来作弊。那就是……就是……他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与他在一起这么久,没觉得他有过任何一点异常。那他倒底是什么时候知道?……顾掬尘挠了挠头,有些茫然。看来象她这样直肠子,真不适合在陈狐狸面前拥有秘密。 呆了一会,那两人朝顾掬尘再次行了一礼,并走了出去。顾掬尘等了一会,走出了检查的隔间,走进了考堂。 童生试对顾掬尘来说。实在是简单。虽然简单,但一应考试科目俱全。策论、国学、史诗、经义、算学、杂学各个科目的题目都混在一张试卷上。除了做诗和做对子她稍费了脑细胞,其它的科目她答得很是流畅。硬凑了首咏雪的五言绝句,再写了一联咏雪的对联。顾掬尘的国学题目就算是做完了。想必下午场的国学题,大约是些四书五经里的记忆,理解题。那一些顾掬尘倒是不惧。重生归来,其它的方面没见多少长进,唯这记忆力,强了不少。 顾掬尘看了看这间大堂,此时的她正在一个只有一个透气天窗的小隔间中答题。这一间大堂里,分出了几百个单独的小小隔间。一桌一椅就是这隔间的所有布置了。顾掬尘捧着暖手炉,听着考场上沙沙的写字的声音,和板着脸的走来走去的两名考官大人了的脚步声,不禁有恍然如梦之感。没想到,她还有这样坐在考场答题的时候。真是世事无常,人生无常。 做完考卷,顾掬尘漫不经心的检查一遍,再看了看带来的少漏,上午场的两个时辰,也才过了一小半而已。觉得坐着实在无聊。顾掬尘一振衣袖,站了起来,走了出去,提前交了卷。 陈县令正诧异看着这么早便交了卷的顾掬尘,却见后隔间的陈柬也随后走了出来。他咳了咳,“两位捷才可是仔细检查好了。时间还早,两位还是三思而行好。” 陈柬微微颌首示谢,顾掬尘点了点头,“多谢大人。学生已检查过了。”两人转身走出了考场。 云六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咬着笔杆,继续答题。 走出考场,顾掬尘看了看陈柬,轻声道:“……谢谢你。陈哥。” 陈柬眯了眯眼,摇头道:“跟我,你不需说谢谢。” 顾掬尘静静看着他,揉了揉眉心,“其实陈哥不必如此,我自有办法的。” 陈柬凑过顾掬尘在她耳边低语道:“哦!是什么?将那两人打昏,还是迷昏?” 他凑得极近,热热的呼吸喷在顾掬尘的脸畔,顾掬尘莫名有些发烧。真是怪了,原先她笃定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时也与他也这样凑得极近探讨过很多的事情,明明当时自己相处起来极其自然。可为何现在会觉得不自在?她立时挪开了一步,脸色也有些不自然。真是难得糊涂啊。 陈柬看着她的神色,凤眼微眯,眼波潋滟,唇角似笑非笑牵起。 顾掬尘讪笑。虽然不是这样,但催眠想要达到的效果却是和迷昏人有异曲同工之处,她便也没反驳。再说这催眠之术,常被人误解为控魂之术。是人人谈之色变的东西,还是不要说的好。 看着顾掬尘的神色,陈柬认为自己说的,可能真是顾掬尘想做的,不禁叹了口气,“你放心,以后的乡试,会试、我也会帮你扫除这些障碍的。还好殿试没有那一道检查……” 顾掬尘有些好笑,“陈哥,我这才出了童子试,你就考虑到乡试、会试、殿试了。这未免想得也太远了。” “难道,你不是为了最后的会试、殿试才参加童子试的吗?” 顾掬尘转开了眼,避开这个话题,“总算是考完了。咱们去好好撮一顿。”“ 好。我已叫丁山在巅峰楼备好了席面,咱们就要去巅峰楼。……不过,掬尘不得饮酒。下场可还有一场考试。” “自然。陈哥哥,你也将我自得太不知轻重了吧?” 陈柬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顾掬尘有些赧然,“昨天是意外,意外……” 她忙岔开话题,“这里居然也有巅峰楼?真不愧是生意遍天下的陈家。” 陈柬淡淡道:“……我们陈家本就是以做生意的起家的世族。经营几百年,在大齐的每一处城镇都有我们陈家的铺面。这里的凤酥镇自然也有。”好牛叉的富二代。 顾掬尘眼中一喜,反问道:“大齐的每一处都有你们陈家的店铺?” “嗯。自然是真。掬尘可是想在我们陈家的每一处店铺都入上一股?” “嘿嘿,真是什么都瞒不住陈哥哥,到不是每一个店铺,只要在每一镇的店铺入得几家店铺便可。比如,酒楼、药铺、纸墨笔砚、胭脂铺子这些铺面入了那么一小股便可。” “好。只要是我能掌控的店铺,必让你参一股。” 顾掬尘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陈柬这么轻描淡写的答应。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哥,你难道不需要考虑考虑。这么快答应了?” “难道掬尘不希望我答应?”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陈哥哥答应得太轻而易举,让我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陈柬有些好笑,“这只是小事而已。” 顾掬尘定在原地,看着缓缓而行的挺拔少年,有些忍不住想问,他是怎么发现她是女子的。可是话在嘴边转了几圈,却不知如何开口。算了,自然他装不知道,她就也装不知道好了。这样大家以后相见也不会那么尴尬了。 下午的考试也如上午般,也无风雨也无晴。 考完已时暮色四合了。大雪下得越发大了。顾掬尘和陈柬各撑一柄油纸伞重回了梅坡客栈。然而她刚辞了陈柬回到自己的住所,就见小黑从天外破空飞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这只爱记仇的海东青居然当着她的面开始抖落身上的积雪。 顾掬尘立时被它抖了一身的碎雪,她抹着脸上的雪沫子,摇头道:“小黑,你抱怨什么?怪我不该大雪天还派你飞往京城?……好了,一会让我母亲给你抓一只养得肥肥的兔子吃,如何?” 小黑的小眼好象翻了翻,好似对她的奖赏十分的不屑一顾,转身就飞走了。 …… 顾掬尘展开纸条细看,笑了笑,看来赵二斗干得不错了。事情完成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