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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客卧出来之后,姜莱关了门,在门口站了会儿,她没按电梯,走楼梯上了三楼。一边走着还一边给裴知诺发了条消息。 那边没有及时回,大概是还在忙。 姜莱知道自己偶尔骄纵、偶尔敏感脆弱,受了委屈会当面反击,在没人的时候又会觉得想流泪。 她在姥姥那里得到了等同于父母的爱意,在姥姥去世、母亲再婚后又一度陷入自我厌弃里,从来没想过会有人说爱她或者给她一个家。 但现在呢。 现在,她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随意望去,看到了圆月、落木和无边泳池。 阴历十五,今天是圆月。 她正发着呆,就听到了主卧里的浴室开门的声音,她转身看过去。靳言竹今天难得吹了头发,没有拿着白毛巾不停地擦,黑发半湿半干的,睡袍穿得很立整。 他发现了她在,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然后自己走到床头柜那里去拿窗帘的遥控器。 从姜莱这个角度看去,明亮灯光照在他清隽的侧脸上,他垂着眼,眉目显得有些温柔。 窗帘落下的时候,姜莱去关了灯,房间里只余四周的壁灯,屋内瞬间晦暗暧昧了起来。 她还站在开关那里没有动,也没听靳言竹的话去他身边。 她视线乱飘,一眼瞥到了大床上的布置,一条蚕丝被两个枕头。就在她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靳言竹把遥控器扔开,转身拿了件像是睡袍的衣服朝她走过来。 别墅里开着恒温,她吃晚饭之前就换了一身更舒服的家居服,是一条到脚踝的长裙,靳言竹准备的。 “去洗澡。” 姜莱微微抬起下巴,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脸。 她突然在想,如果今天靳夫人不在,她一定不会答应和靳言竹睡在一张床上的。但问题是,她已经在这了,穿了他准备的这么一条长裙,站在他的房间…… 这人怎么这么冷淡? 她颇为忿忿地把目光移开,敛着眉眼准备接过他手上的睡袍。 就在她伸手的时候,靳言竹突然笑了声,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姜莱吓了一跳,手臂自然地缠上了他劲瘦有力的腰。 她惊惶未定地抬眼,半嗔半怒:“你做什么?”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突然,还抬手摸了摸怀里人的头发。 姜莱把脸埋在他脖颈处,胳膊搭在他的腰间,闻着包裹住她的沐浴露馨香。 从今天开始,他们就要一直用同一瓶沐浴露了。 她一面觉得这样子很温情,一面又觉得自己的脾气简直是让人捉摸不透,来无影去无踪的。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索性这样子装死。 姜莱自己不知道,靳言竹最初的心动应该就来自于十多年前姜家的那次宴会,他在满目琳琅里觉得眩晕,走进后花园,看到了那个把人群扔在后面,苦思一道简单数学题的小女孩。 后来在大学遇见,姜莱的性子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很元气、有些骄纵,也很细心。 再遇见她的时候总觉得她变了一些,骄纵还在,和以前一样让人心动,但总觉得她给自己包裹了一层壳,从前的细心也变成了敏感。 现在的这个样子倒像是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和裴知诺、陶李他们相处的时候,对很亲近的人才会表现出来的一种脾气。 姜莱不回话,他也丝毫不介意。 他收了点劲,又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姜莱觉得自己的耳朵开始烧起来了。 刚才那么冷静那么淡然,现在怎么有点要耍流氓的意思了…… 她忽然发觉是自己抱着人家的腰不放,马上松了手:“我去洗澡了。” 靳言竹丝毫没听她的,他自顾自揉了下她的耳尖,开口叫她名字:“姜莱,你听我说。” 姜莱抬头,借着昏黄光芒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温柔,像一池春水,看着就觉得心化了。 他笑了一下,“姜莱。” 姜莱有点受不了:“你到底要说……” “我爱你。” 她话音收得太仓促,差点咬了舌头。 这话带来的杀伤力有些大,带了些绵延的战火,姜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靳言竹微叹口气,像是猜到了她会是这个反应。 “在游轮的那次我就想和你说,但是被打断了。我觉得那是个很合适的时机,后来就一直没找到。” “今天这个场景好像也不怎么适合告白,但我忽然觉得,其实也不一定需要那些。” 说爱这种事,想开口的那个瞬间,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姜莱眨着眼睛,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 她嘟囔着:“我猜到了。” 靳言竹“嗯”了声,“我知道,但是这句话很重要。” 尤其是对姜莱来说吧。 靳言竹怕吓到她,却也知道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她听着这句话,指尖都开始颤动。她的背后是墙壁,靳言竹的手臂轻揽在她背后。 姜莱没开口,忽然抬手勾住男人的脖子。 她闭上眼。 吻上她唇的那一瞬间,靳言竹单手揽住姜莱的腰把她抱离地面,她甩掉拖鞋,顺势踩在男人的脚背上。 靳言竹后退了几步,专心和她接吻。 姜莱把一只脚挪开,借着姿势使了个巧劲,靳言竹看出了她的目的,也没拦着,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