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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我们,谋反吧!” 宿婉一口水差点呛住。 好家伙,又回到最初的起点了吗! 密室外,一道幽灵般的黑影轻巧地离开,穿过树林高墙离开了将军府,不过片刻就到了皇宫。 书房里的沈厌正一手扶额,神态厌倦。 黑影悄悄附在他耳边低语。沈厌先是一怔,骤然阴沉,眉宇间的郁燥化成了凝结的寒霜,冻得人瑟瑟发抖。 他冷笑一声,表情一如既往。 “她敢来,叫她来!” 他倒要看看,她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炮灰不想谋反了8 初秋正是离开大越的好时候, 等到寒冬料峭,人已经抵达温暖如春的南方好好过冬了。 宿婉盘算得极好,翌日就交付给心腹一件事, 叫他把藏宝阁里的书画古董统统找个渠道兑成金银。经过一夜洗脑之后, 几人坚定地认为他们是要打算择日东山再起,欣然接受了这件事情。 若是出了事,府中的普通差役都会遣散发卖, 两个小厮关系密切脱不了干系。 惊云性子沉稳, 宿婉相信到时候给他钱放他走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捉月则不同。 他是弃婴出生,不是家生子, 半道进的将军府, 若是将他抛下几乎是叫他死。宿婉有将他带上的打算,于是只给惊云准备了盘缠和卖身契。 近日风平浪静,却总觉得安静过了头以至于过于晦暗压抑。 幸而人数少牵扯少,不论是原主还是宿婉都没什么牵挂,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她就收拾好了一切。城外的马车和护卫准备就绪, 宿婉端坐在梨木椅上, 将nongnong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夜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喝茶不失为提神的好方法。 “惊云。” 今夜是惊云守夜,他闻言毕恭毕敬地进了寝屋, 跪着给宿婉行礼,神情庄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生离死别似的。 ——倒也没错, 若是不出意外, 他们今日便是最后一面了。 对于他的敏锐宿婉丝毫不惊讶,她笑着让他起身, 在他站直身的时候突然朝他怀中塞了一包鼓鼓囊囊的包袱。 “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人, 你有自己的主意, 想必也察觉到了一些风吹草动。今夜我要起身,我走之后有人会给你指路离开将军府。” “将军……”惊云神色一凛,噗通跪下了。 “我们以后有缘还会再见。”宿婉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哑然失笑,“……不,算了,最好还是无缘。” 他们俩能相见的最大可能就是苏家满门抄斩在断头台互相仰望的时候了。 “你回屋收拾行李吧。” 惊云低垂的头终于抬起,向来平静的面容终于浮起一丝波澜。他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句羞惭的解释:“捉月并不知情。” 在他的注视中,少年将军笑得风华绝代,眼神是洞悉一切的温和。 “我知道。” ……将军没有记恨他一丝一毫。 惊云耳朵烧得慌,跪下来给宿婉重重磕了两个头,转身离去。 大越朝有宵禁制度,宿婉一行人穿着夜行服,无声地穿梭于阴暗的角落中,里应外合从一个小门出了城门。 废弃寺庙旁的树林下,几人守着马车等她,银色的月辉挥洒而下,照亮了他们坚毅决然的表情。 捉月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紧紧跟在宿婉身后。 宿婉最后看了一眼月夜中高耸的城门,拍了他后背一巴掌,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走!” …… 皇宫内寂静无声,谁能想到几万精锐营的将士此刻正安安静静地站在cao练场上,间或有战马喷着响鼻的动静,才能看清楚黑压压一片居然是军队。 朱红色的门在夜色下凝结成浓重的黑红,仿佛泼上去的是血。 年轻的帝王一人伫立在重天门门口,气势如千军万马,杀气腾腾。 一人跪下禀报。 “苏将军已经逃离城外……” 浓重的墨色遮住了他冷峻的眉眼,一双眼睛藏在阴霾之中,教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自己一人?” 跪在地上的暗卫头垂得更低了:“护卫几人,和府上贴身小厮。” “你不也是他的小厮么?” 跪在地上的暗卫身体一震,缓缓说道:“回皇上,将军遣小人回来了。”他干涩的嗓音很低,赫然是将军府上的惊云。 “……” 沈厌愣住,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种危急关头,她冒死的危险竟然还要带上那个小厮。 一股无名火唰地从胸腔熊熊燃起,他紧握手中的剑,眯起了眼睛。 “给朕备马。” “皇上……” “立刻,马上!” …… 官道是万万不可能走的,马车由熟悉地形的侍卫驾驭,一路上磕磕绊绊地穿过林间小道,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南下。 宿婉斜斜倚着闭目养神,只觉得这车越晃越瞌睡起来。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走了一个时辰的路安全无虞,宿婉开始放下心。以沈厌的能力若是想要她的命,她连城门都出不去。 如今看来,他大概是巴不得她走得越远越好。 马车里藏着暗格,备着饮水和垫肚子的糕点。宿婉吃了两口差点噎住,连忙拧开水袋咕嘟咕嘟喝完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