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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请李公子来,自然是有求于您。” “这是‘请’?”李二狗看着身上被绳索勒出的红痕,含糊不清地咕哝一声。 “沈老板要什么有什么,竟还有事相求我这么个无赖么。不过若是真有事,”他眯起眼睛,“一桶冰淇淋,恐怕不大好打发人。” 沈兰有点想笑。这人到这种年纪,贪得无厌也便罢了,连眼前形势都认不分明,活到这么大,真是不容易。 “你告诉我实话,条件随便出。” 沈兰没心情跟他讲笑话,面无表情道,“若是不说,你大可以试试,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李二狗心里一阵毛骨悚然,他知道沈兰可怕,但也没料想到,方才她说话时那股从容不迫的压迫力,气势逼人,竟几乎压得他抬不起头来,恍然间真像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 “沈老板有话便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兰道:“你如今的老婆,是从何处讨来。” 李二狗方才大气不敢出,毕竟性命攸关,唯恐漏掉了沈兰说的一个字,哪料想竟是个这般无关痛痒的问题。 “村里清白人家的女儿,媒人给介绍的。”李二狗虽轻视,也不敢胡说。 沈兰听见他着重强调的“清白”二字,心中只是不住冷笑。 自己什么样子不清楚,倒还有脸要求别人冰清玉洁。 讨来冰清玉洁的老婆,又当死鱼眼般任意糟践。 “打老婆多么威风。”沈兰笑得如春风拂面,“李公子日后定要晨昏定省地每到时间便打,不然自家娘子上房揭瓦怎么办。” 李二狗听出沈兰语气怪异。然亦无可奈何,他只好先应下:“沈老板说的是,我定谨记在心。” “万一落下呢。”沈兰道,“这种事情,一次也少不得的。须知只少一次,便免不得要生出异心来,势必要节外生枝。” 李二狗沉沉点头,“沈老板所言极是,还需从长计议。”他还真觉沈兰言之有理。 “不如这样,李公子忘打自己老婆一次,我便差人打您一次,如何,定能记得更牢些。” “你……”李二狗大着嘴巴,沈兰心想幸亏他今晚没喝酒,她可不想跟一个醉鬼理论。 “沈老板,俗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自家的事情,还是不劳烦沈老板关心了罢。” 他想了想,“这大楚打老婆之人比比皆是,不打老婆便是丢自己面子,我也难做。再者,总不能每个都管上不成。沈老板有所不知,我跟我老婆,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若是一日不打,她反而伤心,反省自己做得不足。” 沈兰笑得风清云淡:“偏要管你,你奈我何。” 在暗处的庄衡同明处的李二狗俱是一愣。 李二狗少年纨绔,后来家道中落后也尝饱受白眼,自己的钱又全花在寻花问柳上,几乎家徒四壁。只是一肚子气没处撒,才日日回家欺负没力气反抗的老婆孩子。 他觉得自己怕沈兰怕得莫名其妙,明明也是一介弱女子,竟敢这样骑自己一头。她眼中不言自明的讽刺刺得人睁不开眼。 “你若是不应,我便把母子俩接来,让她们在味香园中住下,给我干活。” “你敢!”李二狗真被激怒,他猛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青筋分毫毕现,话不过脑子地飘出一串。 “你是哪里来的无赖!无耻强盗!那可是我娘子,干你何事!我好声好气同你说话,你还真觉得有脸了,哪里来的荡/妇,整日抛头露面,这般不知羞耻!” 话音刚落,庄衡便从阴影中冲出,当头扇了他一巴掌。 他恨恨道:“大胆!你可知她是谁!” 李二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他嘴角出血地睁开眼睛,发现有些眼熟的男子凭空出现在沈兰身后,并不看他,只一心擦剑。 沈兰双腿交叠,坐得稳如泰山,她懒散地把玩着手中的簪子,在李二狗震惊的目光中,坦然自若地再戴上。 “庄总管,这人罪不该打。”沈兰示意他下去,眼神像蛇一样。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跟沈梅,什么关系。”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宝子过来^^ 第98章 “什……什么沈梅。”沈兰一看,便知这人在强作镇定。 “她是谁,我不认识。” 沈兰食指微动,转瞬之间,萧宁剑刃已悬在他头顶。 李二狗第一眼看见这剑,便心道这剑锋利得很,亮得像能劈死苍蝇。他挣扎着咽了口水,梗着脖子道,“不认识就是不……嗷!” 随着一声痛呼,李二狗的头皮感受到一阵剑的凉意,凉得他心中发麻——再低头,地上正大喇喇地躺着,他刚被削掉一截的头发。 沈兰的笑寒意更甚:“若是下句还没说出点有用的东西,下刻躺在地上的,便不止头发这样简单。你放心,我必不叫你含恨离去,妻儿我自会接来,教她们从此过安生日子。” 果然,沈兰抓准他愤怒的点,他再一次急了。 然看见萧宁手中那柄通体生寒的利刃,李二狗沉默下来,不知在思索什么。 “你想问什么。”他再开口时,便这样单刀直入。 “你何时认识沈梅。”沈兰语速不疾不徐,显出十足的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