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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锢也随之远去。 裴昭不由分说地牵着她手,单手抱着她去了屋顶。索性今天风不大,但沈兰还是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裴昭把衣服给她披上,又翻身下去,找了件衣服,叠好给了沈兰。 月亮挂在遥远的天上。沈兰抿唇,寒暄地笑。 “好久不见,咱们就坐在这上面纯唠嗑啊。” 她看裴昭侧脸,又看到永生难忘的一幕——裴昭他竟然眼睛红了。 沈兰:“?” 她觉得裴昭一直很稳重,没想到他能三番两次地在自己面前哭。况且,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她现在穿了裴昭的衣服,上面还有他的味道,都有点热了。 沈兰想装作没看见,刚准备问裴昭这几天怎么样这么一个百搭的话题,谁料沉默是金的裴昭淡淡道:“你想我了么。” 一来就问这么露骨的问题,你不对劲。不过转念又想,恋爱中的人,不都是这么样么。 沈兰想了想,想肯定是想了的,那时候店刚被烧,她昏倒前还记得叮嘱庄衡别告诉裴昭。虽然庄衡这家伙明显没遵守诺言。 但若是裴昭字面上的“想”,她还没真没有。 这也不能怪她。沈兰觉得很委屈,好不容易踏上暴富的道路,根据地被人一把火烧了不说,自己都差点泥菩萨过河。 沈梅走之后,她忙着连锁店的种种琐事。一忙起来就没什么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所以这话还真不好开口。 沈兰手放在膝盖上,环住裴昭的腰:“当然啦。” “你骗人。”裴昭比她还委屈,很认真地指责她,“你一说谎,手就爱出汗。” 沈兰被他这么一点破,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确有这个天长日久的习惯,可惜自己都没怎么在意。 她很想说“乖啦,我不想你想谁”或者安抚“别多想,我永远最爱你啦。” 但话到嘴边,自己都快rou麻死,心想像自己这么少说多做的人,说这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 她直接上手,把裴昭头一歪,两人撞到一起。 裴昭的眼睛很亮,沈兰光看着,就情不自禁地陷落进去。裴昭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把沈兰抱在自己腿上,衣服盖在头顶,皆十分动情。 这可能是裴昭表达想念的方式,沈兰不知道两人到底磨蹭多久,只觉得的确喘不过气,才伸出手来推开了他。 她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看向裴昭手上的衣服,才想起两人现在都不安全,不知道多少人正虎视眈眈着,竟然还这么肆无忌惮…… 但沈兰脸皮厚,想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死死地抓着裴昭的衣领,“最近怎么样?急着回去么。” 裴昭看起来明显不想告诉她这些争斗上的事情。但沈兰却不得不打听,因为这关系到沈梅、她爹,甚至裴昭他自己。 “还好。明天一早回去。” “指挥使那边怎么样?” “还是那样。”看来裴昭也不打算瞒着她。他紧紧握着沈兰的手,鼻音有点重。 “味香园……” 沈兰“哦”一声,“没事。我正嫌房子老旧,这下正好可以重新装修。那边连锁店也开得不错,没什么要担心的。” 裴昭肩膀抖动,“都怪我……” “这怎么能怪你呢。”沈兰真怕他哭了,爱人的泪水是她最法抵抗的东西,尤其裴昭还是个男人。 好在裴昭可能只是在喘息,她这么个大活人坐在他身上总不可能还会冷。沈兰猛松一口气。 “少爷会来帮我。” “少爷他年纪小,做事还很不成熟,多注意他点,别叫他一个人为难。”沈兰轻声道。她累了一天,每天起得又早,窝在裴昭温暖宽阔的胸膛中,已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娘子。”她模糊地听到裴昭说。 “哎。”沈兰打个哈欠应道。 “沈大人他……这几日过得很艰难,我没用,完全插不进手,也帮不上忙。恐怕再过几日,父皇便会同意他告老还乡了。” 沈兰困意消除一半,心想这也太快了些。但再算时,还真卡在书中的节点上,泾渭分明。 “是什么原因,方便跟我说下么。”她有点印象,知道是沈梅所指使,但过程如何,实在记不起来了。 裴昭好像在思考,沈兰都快睡着了,才听见他说:“朝堂上的事……” 这还用你说。沈兰又打了个哈欠,“是齐王么。暮暮,我很想知道,少爷他爹,到底是站在哪边。” 裴昭没回答,而是长篇大论地同她讲起过去的故事。 “那时太子被废没多长时间,父皇北巡方回,齐王主持朝政,点名让我去迎。总之……我没办好。父皇大怒,本来罚得更重,好在我老师替我求饶,才只关了我三月禁闭。” “我没事了,齐王却深恨老师,寻了个由头把他关进了昭狱。昭狱……是少爷他爹的地盘。” 沈兰有点明白,又有点迷糊。 “好与不好都只在一念之间,也不过是找个借口削权罢了。少爷受伤我收留他那次,是否跟这事脱不了关系。” 裴昭深深看沈兰一眼。 “不错。少爷心地良善,知道我老师是个刚正不阿的好老师——对此我不好说什么。他因为这事跟他爹吵了许多次,还有过劫狱的念头,可惜还没成形,就被他爹囚禁在了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