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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前辈不说,在下还真忘了——您那时便知晓是我?”于是看向裴昭,“为何你回来后却未曾提起。” 裴昭诚实地摇头:“老头……老前辈并未告知于我。” “是啊,我当日亦未曾敢确认,尘世间竟有这样的缘分,太极剑传人便藏身于这间小小的店面中——” 萧宁拼命地咳嗽几声,庄谷瞧他一眼,便也缄口不语,仍沉着地把脉。 白至秦很有些心急如焚:“庄前辈,我们也不关心他是什么刀剑传人、还是川人,只想问您,他伤得轻重与否,没什么大碍罢?” 庄谷笑着看向白至秦:“此位小友,你之迫切心情,我十分理解。只是,饶是我苟活于世几十载,这因分天剑所受之伤,亦确乎需要些时间破解。” “分天剑?什么剑?” 小蕙把白至秦拽到角落去,“你且安静些,别老妨碍前辈行医。” 沈兰下意识地抿起嘴唇,脸色凝重地注视着萧宁的一举一动。 因多日来的相处,沈兰有些动作中的含义,裴昭都已很清楚。 这时瞧见,便低头,小声地伏在她耳边:“庄前辈在这儿。” 是的,他在这儿,你也在这儿。 沈兰方才被裴昭的气息包裹住,是这几日来,她求之不得又避之不及的。 可此情此景下,便是有再多的内心戏,也全被萧宁的现状遮了去,叫她提不起任何兴致关心。 只剩下一种深深的自责情绪淹没了她,铺天盖地,无处可逃。 半晌,庄谷细致地捋着胡须道:“无甚大事。” 众人方才歇下一口气。 萧宁笑得恣意:“我早便知道……” “只是——” 随着庄谷音调的变化,几人的心便又提到嗓子眼,扎实地坐上了一回过山车。 “需喝上半月的中药,再看恢复效果。他受伤虽重,幸甚未伤到心脉与要害,以他体质,半月足矣。只是,吴遥虽剑术精湛,依我看来,小友对付他,却还是绰绰有余。却又为何,处处露出破绽,与他纠缠?” “吴遥……好像在哪听过。”白至秦碎碎念。 萧宁苦笑着摇头:“前辈有所不知,我与吴遥本有些过节,今日一瞧,他似有走火入魔之症。一着击我不得,竟掳起一个百姓做要挟,我没法子,只能这样留破绽与他,趁他分神救下那人。” 白至秦唾弃道:“你那日便说此人一剑霜寒,敢情便是这样的霜寒法?” 萧宁“嗨”了一声,一副没脸没皮的劲头。 “我自然是在借机夸自己。少爷你想,连此人都有如此功力,况乎我哉?” 小蕙眼睛仍自红着,见庄谷起身,自己拿起手帕,替萧宁擦拭伤口。 她话音中满含责怪之意:“什么‘太极剑传人’,我看你是师承贫嘴一派,整日胡说八道。” 白至秦想起来什么:“对了阿宁,你却真是这‘太极剑传人’么,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萧宁咂咂嘴,任小蕙动作,随兴所至地说:“那自然是因为此剑名声不够大,说出去不大好听。” “嗯,似乎的确没有这分天剑有气势。”白至秦摸下巴,“听着便有通天遁地之能,纵横捭阖之力。” “……” 沈兰便向庄谷恭敬地作了一揖,“前辈,烦请您写下方子,我这便去抓药来。” 庄谷抬起头来瞧她一眼,速低下头去。复又抬起头来,甚是仔细地看了一阵,笑着收拾起东西:“你便是这店老板娘?” “非也。”沈兰笑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味香园老板沈兰是也。” 沈兰听见萧宁无事,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因了庄谷天生一副和善模样,与他三番两次出手搭救,早已对之感激不尽,心中早没来由地熟稔起来。 庄谷大笔一挥,龙飞凤舞地写下药方,郑重地交到沈兰手中:“早闻沈老板风采绝代,只是无缘得见。” 说着便别有用心地看向裴昭。 后者本来在看沈兰,慌忙中便转过头去。接着便反应过来,与沈兰要走方子,出门自去抓药了。 沈兰:“……前几日郭杰闹事时,老前辈不是方才来过?” “今时不同往日。”庄谷似不欲多说,只是甚是慈爱地瞧着她。 饶是沈兰如此一个二皮脸,也被这种审视看得心里发毛。 刚要发言转移话题,庄谷便道:“沈老板若是不介意,可否也让老夫瞧上一瞧?奇经八脉,总有可改进之处。” 沈兰被这老头柔和的目光感染,情不自禁地便说了“好”。 等到再反应过来时,庄谷已在她胳膊上搭上了丝线,正在悠闲地看脉象。 白至秦从楼下端来一盆水,小蕙拧干手帕与毛巾,清水顷刻变成了血水。 萧宁笑嘻嘻地问白至秦:“少爷,还记得我们一月之约么?” “约定?”白至秦终于清醒过来,心如刀割地说:“你欠我的这一月衣服便一笔勾销罢,你这半月的衣裳,换下来……我一块洗着。没办法,谁看见一个浑身被捅得像马蜂窝一般之人,于心能忍呢?” “那我这几日的叫卖呢?”萧宁拿出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态,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白至秦心虚地转开头:“你既如此病重,兰姐定会体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