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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是好看。不过,这么素净了,我怕少爷会不喜欢。” 靳了了抿了嘴没说话,小莲也没继续说下去,两个人出了院子,去到李氏处。 李氏见靳了了穿的素净,以为她是没衣裳首饰可以打扮了,于是道:“三姨娘这个月的衣裳还没裁吧,明儿叫于大娘给你量了身,把衣裳做了。打扮成这个样子,叫少爷看了,成何体统!” 靳了了唯唯诺诺的应了,待退得出来,走到贾尤振处,玉竹在屋外见了她,双眼却是一亮。 “三姨娘早,今日看起来,倒是精神的很。”以玉竹的身份,断是不能称赞三姨娘美丽之类,说她精神,已是极大的赞许。 靳了了听玉竹说她精神,倒真的是精神一振,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说:“先生早,我这样,好看么?” 玉竹一怔,显是没料到靳了了会这么问,犹豫了一会没有说话,却见靳了了一颗小脑袋没精打采的垂下,赶紧说:“玉竹不懂女儿家的装扮,只觉得三姨娘今日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她心想,这样说,应该就是在夸她好看了吧,于是堆起一抹甜甜的笑:“多谢先生。” 玉竹也微笑道:“三姨娘不用道谢,玉竹只是实话实说。请三姨娘快进去吧,少爷刚起,还没梳头呢。” 靳了了赶紧应了,玉竹打起帘子,待要请她进去,却见靳了了的一双手上,新伤旧伤交错,凑近了看,很是有些惊人。 他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问道:“三姨娘的手,是如何弄的?” 靳了了听他这么一问,又想起夜里给李氏掌灯的情形,不由全身一抖,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我晚上,要伺候少夫人。” 玉竹本不是那多话之人,只是这双手的伤自头一回看到起,就再也没消过。 因为少爷自小装病的关系,他修习过一些医术,以备不时之需,所以能看得出她的手上上过上好的金创药,可饶是这样,仍然每日新伤不断。 他也看出,这伤口若是再不遏制,只怕皮rou溃烂,也只是迟早的事。 “去少夫人那里伺候着,怎么会弄出这样的伤口来?”他神情严肃。 靳了了刚要答话,却听里头传出贾尤振懒洋洋的声音:“你们两个,都给我进来。” 两人依言进去,靳了了还是那副胆战心惊的小模样,玉竹却神情严肃。 贾尤振还未梳洗,松松的穿一件白色的中衣,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随意的披在身后,衬上他懒洋洋的神情,更显得眉目如画、风神俊秀。 他微挑了双眼,正待说话,却瞥见靳了了一身素净的站在那里,干干净净好似荷塘里刚露头角的小荷,比他往日所见,更要美上几分,不由看呆了一瞬。 玉竹见他愣神,不由出声提醒:“少爷。” 贾尤振回过神来,神色恢复慵懒:“你们二人,方才在外头说些什么?” 玉竹说:“我见三姨娘手上每日都有新伤,顾有此一问。” “新伤?”贾尤振疑惑的往靳了了那望去,却见她两只手藏在袖子里,于是冷了脸:“你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贾尤振等不及她慢吞吞的动作,离他几步远之时,早伸手将她一拉,裹进自己怀里,拽出她右手一瞧。 深浅不一的红色创口有不少,有些已经发黑,有些却呈粉红色。 他略微有些吃惊:“这是怎么回事?” “我掌油灯掌的。”她的声音像蚊子哼哼似的。 “掌什么油灯?” “少夫人说灯离远了看不见,叫我用手掌着,给她照亮。” “那掌个灯罢了,怎么会弄成这样!”贾尤振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黑。 “我,我……”靳了了缩在他怀里,能感到他全身的肌rou都绷紧了,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老老实实,给我说清楚了!” “我掌灯久了,手就会晃,手一晃,灯油就会洒出来,那灯油又很烫,所以,所以就……” 贾尤振重重的“哼”了一声,玉竹接口道:“原来是这样,三姨娘这手,若是再不休养一下好好治疗,恐怕日后会皮rou溃烂。” 靳了了一惊,连玉竹都这么说了,只怕是真的了。她两眼一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那,那我该怎么办?” 玉竹看了一眼贾尤振,他点点头,声音沉闷:“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玉竹应了,靳了了却一头雾水。 见她担惊受怕的模样,玉竹忍不住安慰她:“三姨娘放心吧,以后,少夫人不会再这样为难于你了。” 贾尤振见玉竹对她和颜悦色,心里竟觉得有些吃味,打断他们说:“还不赶紧给爷更衣梳洗!” 靳了了赶紧从他怀里钻出来,接过玉竹递来的浅红色长衫,给贾尤振穿好。 接着打水给他梳洗,靳了了正要动手给他绞帕子,却见玉竹伸过手来:“我来,三姨娘的伤,还是别沾水为妙。” 靳了了心头一热,还未出口道谢,却听贾尤振冷冷的说:“梳头。” “是,夫君。”她忙忙的应了,仔细的将他满头青丝束在脑后,用发带系好。 一时贾尤振开始用膳,玉竹却唤了靳了了到外间,拿出一盒药膏,要给她清理伤口。 先用烈酒喷过,接着敷上厚厚的药膏,用药箱里准备好的布条给她绑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