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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还安慰自己,这会儿跟叶寻芳他们坐在一起也是没有办法,这阵子先熬一熬,真想说话聊天,还是等着去了府城里碰到熟人再说。 就在寻芳他们说话间,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清亮悠远的笛声,像是从远处传来的,但实际上应该是楼上的某位客人吹的。 听着笛音,寻芳心底不由泛起些许凉意。 纵然窗户已经被关上,方才那窗外的景色却是寻芳平生未见过的,所以很轻松便记在了脑海里,回想起外头的苍凉,心里便又多添二分凉意。 “忽然便冷起来了。”他对身边的寻芝跟寻苌说道。 寻芝也点头,说道:“休息吧。” 正待几人要去休息的时候,却听得外头一阵马蹄声,缓缓而来。 “大晚上的,什么人动静这样大?”叶寻苌在一旁说道,边说着,边朝窗户那儿走去,开了窗户。 寻芳他们都朝窗户那边儿看去,原本心情不大好的叶寻蕙,同样好奇地将视线转了过去。 马蹄声由远及近,寻芳他们开了窗户过了一阵之后,才有人马过来。 开头是好几匹马在小道上跑着,上面坐着穿戴齐全,腰间配剑的武士,再后头却见两盏明晃晃的大灯笼,上写着“巡抚”等字样,寻芳便知道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了。 却见那马车行过之后,又是几匹马走过,还是同之前一样,是腰间配剑的武士。 一行人经过,明晃晃的灯笼照出烟尘斗乱。配上这天上一轮残月,惨惨照下来,将远处人物照得似真非真,形如鬼魅。 寻芳记得前不久朝廷里出的事情,舞弊者,一律被斩在刀下。这漫漫官途之上,究竟沾着多少人的鲜血呢? 天□□路并不清晰,所以他们过路的速度并不快,花了半刻钟,这些人才在寻芳眼前走了个干净。 “这是本省巡抚来上任了?”寻苌见状,有些好奇地看着前面的车马。 寻芳好奇道:“怎么他们不在这处歇下呢?” 正有个小二过来,给寻芳附近的一对客人添茶,走过寻芳他们这一桌,见寻芳问,便好心解惑:“客人一看就知道没出过远门的。离咱们这下处走个二三里地便有个驿站,是专供这些朝廷里的老爷们住的。这会儿天虽然晚了,但到那驿站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很快就到了。想来,他们就是要去那边儿歇下的。” 这会儿,原本在楼上的笛声也不响了,方才一路人马过来,客栈内有好奇的,都跑去门边儿看了。 回来之后讨论的热闹。因为百姓是不常见官的,况且方才虽然是夜晚,那巡抚周围这么多人保护,又是两个恁大的灯笼明晃晃写着官职名称,又是骅骝开道的,看着气派非常。 在场的要去赶考的人,大多数也就为了这个而努力了。 科举考上了可以做官,有权有势,自然就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了。 寻芳他们也只聊了两句,天色沉下来,加上一路劳顿,没过一会儿便都累了。 于是各自回房,由着贴身小厮伺候着洗漱,都睡下了。 寻芳睡的是上房,屋里虽然有家奴在,但都不敢吵嚷到他,动作很小心,所以还算安静。 只是这客栈到底不如自己家安静,半夜睡觉的时候,听到些许动静,闹醒了一次,很快又睡下了。 虽不及自家好,勉强还是能凑合的。 早上起来,楼下已经有说话的声音了,寻芳在屋里听得并不真切。 小厮元宝早就醒了,过来伺候寻芳洗漱穿衣,他虽不及绿萝细心,勉勉强强倒能将寻芳收拾干净。 寻芳年纪小身体小,这些衣服鞋子摆弄起来麻烦的要死,原本在家里都是绿萝将他捯饬的整齐,如今换了元宝,他总觉得用不惯,但这会儿也实在没有法子,只能凑合。 早上元宝给他收拾的时候,寻芳还感慨着,真是穿越之后,整个人都有了富贵命。 下楼的时候,叶寻苌跟叶寻芝已经坐在昨日坐着的地方等着开饭了。 寻芳下楼跟他们道早,然后也找了位置坐下,随后对元宝说道:“你去叶寻蕙那里看看他起了没有,若是还没有起,就提醒他一下。就说爷们儿都起来了,吃完了就该整顿出发了,叫他快一些。” 元宝应了一声:“是。”便很快去了。 寻芳点了一碗面食,就跟二人聊了起来。这客栈采光好,白日光景与傍晚的景色可一说是截然不同都不为过。 因为阳光明媚,天气晴朗,气温也不冷不热,几人的兴致也高。 寻苌说道:“昨儿那吹笛的人,也不知道是谁。这笛声清亮动听,真想结识一下那位吹笛人。” “我亦有这个意思。”寻芳笑着回道,一边又对走过来的店家说道:“店家,你可知道昨日的吹笛人是谁?” 那店掌柜见寻芳问,看他身上衣着华丽,气度翩翩,不敢怠慢他,于是回道:“这人也是个考科举的,今儿很早就走了,公子们怕是无缘见了。他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别的不说,这人我倒是认得很清楚,他几乎只要轮到考试的时间便来,如今来了我们店约有五年了,第一年来的时候,也是吹了短笛。当时还是在店外头吹的,后来重考了两年,这笛子也吹了两年,之后便躲到屋里吹去了。” “论才华,该是个不错的。那人也曾经跟我们这里的其他客人聊过天,都说他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屡次不中,估摸着,就是运气不好。考了这么多年,连个府试都不蹭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