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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又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依然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一个无足轻重的躯壳。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存在对这些所谓的家人来说,真的那么不重要吗?她和来自的古代的阚枳性格差异这么大,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人怀疑过她不是她?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 “人不能对他人产生过高的期待,更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看着面前这个崩溃到大哭的姑娘,阚枳替她悲哀,也替她无可奈何。 听到这道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阚枳”抬起头来,有些震惊:“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精神空间她呆了很久,阚枳从来没进来过。 “你巨大的悲痛让我晕倒了。”阚枳解释:“醒来之后我就在这儿了。” 她沉默了一下,说:“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没想到你还在。如果你需要这副躯壳,我可以还给你。” “阚枳”有些震惊,她嗡动嘴唇,半晌才问:“……那你怎么办?” “不知道。”阚枳抬头望向远方:“不过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能借此感受到这么一段旅程,已经很值得了。” 她当然有许多不舍,也有许多抱负没有达成,但这个“阚枳”的遭遇让她无言以对,她也不可能做出强行夺舍这种事情。 “阚枳”盯着这张像是在照镜子的一样的脸,沉默起来。 过了很久很久,她笑了。 她明艳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少见的霁色,还有无尽的释然。她微笑着,对面前的女人说: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 “……为什么?”阚枳疑惑的望着她。 “我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也不想再拥有过去的记忆。”她说:“就让我的人生重新开始吧。” 闻言,阚枳抿唇不语。 在看过原主的生平与感受后,她从未如此深刻的感受到,原主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此真实的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尽管她多数时候随波逐流、懦弱茫然,但她也有她的悲欢喜乐、不舍愤懑…… “阚枳”继续道:“我知道,如果可以,你本不用再回阚家。你是为了我才回去的,我很感激,是你让我的最后一丝不舍也彻底消失。 以后,你就是你,你不用替我活下去。” 见阚枳表情迷茫无措,“阚枳”笑了:“你看起来毒舌又无情,其实心肠比谁都软。我觉得谢容时挺好的,你可以再和他试试。” “我——” 阚枳不得不承认,一个和自己长着一张脸的人说,谢容时不错时,她很难不动摇,因为那就好像是她自己在说话一样。 “好了,再见啦。和你共处的这段时间,我见到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世界。 谢谢你呀,阚枳。”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越来越透明。 阚枳就这样看着,直到她彻底消失。 接着,阚枳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抽离了。 ……那就,祝你以后一切顺利。 阚枳在心底默念。 - 阚枳醒来时,她躺在一个明显是卧室样子的房间。 她怔然了一会儿,渐渐复苏的记忆告诉她,她现在正在原主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四处摆满了小女生喜欢的小玩意儿,但与房间本身古色古香的装修不太贴合,整体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扭曲感。 ——也罢,反正这是她最后一次在这里了。 阚枳揉了揉后脑勺,开始四处找寻她的手机,想看看时间和未收消息。但很遗憾,床上没有,桌子上也没有,她带回来的行李箱也不见踪影。 许是她的声音太大,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一个女声问道:“小姐,您醒了?” 阚枳快步走上前,“唰”的一下拉开房门,冷脸质问:“我的手机和行李呢?” 门外的中年女佣给她陪着笑脸:“太太帮您收起来了。” “她人呢。” “太太陪先生他们回乡祭祖了,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女佣解释道。 这是阚家过年间的固定活动。 阚枳抿唇,又问:“……我晕了多久?” “您从昨天下午晕倒,到现在是第二天——下午四点。期间先生叫了家庭医生过来,医生说您没事,我们才没将您送去医院。”女佣详细的说明了情况,然后恭敬地询问:“您现在要不要用餐?” 搞清楚情况后,阚枳心里有了点底。 她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冷声命令道:“不用,我还有工作,把我的东西找出来还我,我现在要走。” “这恐怕不行。”女佣态度依然恭敬,但说出的话却显得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先生和太太吩咐了,您这段时间要住在家里。 您也不用想着离开,门口有人巡逻。” ——她这是被软禁了? 阚枳眯起眼睛,审视周遭环境后,面色冷的像是冻了上亿年的坚冰。 “给我准备午餐。”她说。 “是。”见阚枳没再固执,女佣心底松了口气,然后转身告退。 盯着她离开后,阚枳扫了一眼附近的两个身材高大的女佣,然后“砰”的一声摔上门,重新躺回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