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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卧榻美人便是当朝皇后,阚枳。 她父亲是宰相,哥哥是将军,阚家本就是簪缨世家,如今更是如日中天,因此这后宫之中也没几个人敢轻易招惹这位阚皇后。 毕竟就连皇帝对她也算是百依百顺。 “算了。”阚枳无力地摆了摆手,“许是这些天折腾过了。” 皇帝走后,后宫便流行起吃斋念佛的习惯,阚枳本懒得搭理那群妃嫔,可四妃之首的淑妃偏不长眼,自己跑来招惹她,与众妃一起劝她诵经食素,还搬出一套一套的大道理与太后那个老妖婆一起压她。 此举让向来我行我素的阚枳顿感不悦。 有仇必报阚小枳。 她当即在大雪天召集所有劝她吃斋念佛的妃嫔在广元殿一起抄写经书,抄不完不准回宫。 广元殿是座四周无墙的大殿,只在天气不错赏娱乐舞时才用,因为天气稍冷便四周透风难以待人。 当日,御膳房给众妃准备的吃食也是冷冰冰没热气的素斋,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诸位姐妹的一片冰心定会感动佛祖,让陛下大败贼人,而我大齐来年也必将风调雨顺。”阚枳装模做样地抱着暖炉披着大氅陪这群冻得滋哇乱叫的妃子坐了一会,欣赏了一下什么叫真正冷若冰霜的美人后,便起驾回宫了。 而那些妃子结结实实地在广元殿冻了一整天,听闻不少人回宫后都大病了一场。 一时间,后宫安静了不少。 “唉。”阚枳卧在榻上叹了口气:“冬天没什么娱乐项目,没她们时不时出来作作妖,我这生活反而无聊了许多。” 闻言,立春立刻埋头,努力压住自己嘴角的笑意,然后建议到:“娘娘若是感到无趣,可以去闻心湖冰嬉。昨个儿小凳子去瞧了瞧,湖面已经冻实了。” 这主意不错!阚枳眼睛一亮。 未出阁时,阚府有个小湖,小时候她在上面冰嬉还不觉得什么,再长大些那湖就显得有些局促。 后来进了宫,宫里的湖可算是够她嬉耍了,可惜皇帝也喜欢冰嬉,还总要与她一起。可每每皇帝在时,就总有些妃子前仆后继赶来“偶遇”。起初她觉得有点意思,不过看久了也很腻味,久而久之她就很少去了。 不过今年皇帝不在,那些后妃前些天被冻的怕也不会出门,这次她可以滑个痛快了。 阚枳:“那等晚些我用过饭就去。” 这时,屋外候着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清理窗框、更换香薰、换掉半个时辰前刚换的新茶、增添暖炉中的银丝碳……动作训练有素,快速利落。 阚枳撑着疲乏的身子由宫女们洗漱穿戴。 即便是在殿内,她依旧挽了个精致的发髻,配上精美钗环与颈饰,方才出了内殿,开始享用午餐。 吃了些东西后,阚枳终于恢复了精神。不过立春说宫人听说皇后要去冰嬉,便打算先检查一下冰面,确保万无一失后再让主子过去。 不能出门,阚枳在殿内打了几个转,拨弄起桌上的梅枝,夸了一句:“这花折的不错。” “娘娘,这花是夏荷一早去东边给您摘来的,废了好大功夫。”立春立刻借机给还在外面跪着的姐妹露脸。 瞧出立春的意思,阚枳也无意为难,这俩丫头是她的陪嫁丫鬟,陪着她一路从丞相府的娇小姐成为太子妃,又到如今母仪天下得皇后。 她们虽是主仆,却感情深厚。 只是后宫之中腌臜事不少,她恐自己有护不住得地方。 立春还好,自幼机灵。可夏荷这丫头却还得再磨练磨练、长点心才行。 “那倒是辛苦她了,叫她进来暖和暖和吧。”阚枳转身扶着摇椅躺下,又吩咐道:“给我准备工具,待会儿把这花插了。” “是。” 立春下去后,阚枳躺在摇椅上缓缓闭眼。 没过多久,一面似镜似水面的光幕出现在她面前。 光幕中人穿着奇装异服,有许多举着黑色大块头工具的男人围着几个长相不俗的男女,几人正在一间屋室内饮茶聊天。 可最让人惊诧的不是这些,而是在那群人中,有一个与她长相惊人一致的女子。 如此光怪陆离、骇人听闻的画面并未使阚枳感到惊诧,似乎早已习惯了这幕。 只见光幕中一位身着麻色褂子、作老师姿态的人正在教其他几人茶道入门。 “这姿势标准是标准,可也太过僵硬,毫无美感。” “洁具随意,用的茶具也不是什么名品,倒是糟践了那茶叶了。” “哪有这么奉茶的,啧。” …… 阚枳一边看着光幕中的画面,一边抱着蜜饯罐当作零嘴往嘴里丢着。 她姿态悠闲惬意,靠着暖融融的碳炉,像是说书先生台下的听众,时不时跟随剧情冒出一句点评。 不过她淡定的神情很快就变得有些无语,因为光幕上与她长着同一张脸的女人在先生教导完毕后,所行的茶道礼仪依然不堪入目。 “这也……” 太蠢了。 后半句阚枳没说出口,她不想骂那个女人,因为好像在骂自己一般。 然而她的平静面具很快就随着接下来的进展皲裂开来。 只见光幕上的女人磕磕绊绊进行到奉茶礼仪后,动作彻底开始胡来。在被先生叫停后,恼羞成怒的她竟公然怼了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