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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殊本就生的硬朗桀骜,如今冷下脸再配上身上的那袭血染似的官服,很是唬人。 蓉娘浑身哆嗦了一下,赶紧低下头,不敢再与谢殊对视。 也是有够欺软怕硬的。 谢夫人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体谅道:“也罢,差事要紧。端瞧外面哭闹的人也能明白这家客栈内想必冤情不少,你既领了差事,就好好办,还受害百姓一个公道。” 许是为了戚秋的名声,谢夫人没有在这里提戚秋的事,只是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便先回去了,等你回府了我们再说话。” 谢殊点点头,目光淡淡扫过谢夫人一旁垂首坐着的戚秋,也没有开口多问。 或许是早就知道,或许是顾念着戚秋的名声。 “我吩咐人将府上马车移到后院,从那里回去吧,人少。”谢殊说。 谢夫人点点头拉着戚秋起身,准备离开。经过谢殊跟前的时候,却突然脚步一顿。 谢殊下意识把手往后藏,却还是晚了。 谢夫人松了戚秋的手,蹙着眉去捉谢殊背到身后的左手。 只见谢殊清瘦的手腕上,露出一道伤痕,像是刚结疤。 谢殊见躲不过去,垂下眼帘无奈地笑了一下,轻声对谢夫人解释说:“办差时受的一点小伤,过两日就好了。” 谢夫人怎么能放心下,将谢殊叫到一旁,应当是要念叨两句的。 戚秋也没跟去,状似乖巧地等在原地,等房间里没人时,移到蓉娘跟前拿脚尖踢了踢她。 蓉娘或许是知道这次事情闹大很难脱身,一直焦急的透过敞开的窗户往外面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期待着能有人来救她。 瞧了半天却也不见动静,心里清楚大势已去的蓉娘心如死灰地垂下头,满额的汗。 被戚秋踢了两下,才迟钝地抬起头。 一看眼前的人是戚秋她倒是瞬间来了精神,双目冒火,怒形于色,瞧那模样是恨不能摆脱身上的束缚扑上去咬戚秋两口。 戚秋不退反进,笑眯眯地抬起手冲她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端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蓉娘顿时目眦尽裂,理智全失。使劲儿挣扎着身体就要冲过来,被塞着抹布的嘴里发出几道咬牙切齿的唔咛声。 听到动静的谢夫人和谢殊快步向这边走来。 戚秋听到脚步声,立马收敛了挑衅的面容。耷拉下眉眼,轻咬着下唇,清秀白净的面容上三分倔强七分委屈。 她故作惶恐的看着蓉娘发癫,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谢夫人赶紧走过来,“秋儿,怎么了?” 戚秋朝谢夫人身后缩了缩,害怕地看着蓉娘,眼眶里又续上了泪珠子,小声哽咽道:“我想问问掌柜的将我的行礼包裹放在哪处了。旁的也就算了,里头还有您给的玉镯子和其他长辈给的见面礼。没想到我刚过去她就,她就……” 戚秋委屈地低下头,落了泪。 谢殊看着落泪的戚秋又看了看一旁被气的呲牙咧嘴的蓉娘,眸光闪了闪。 蓉娘目瞪口呆,怒到浑身直打哆嗦。现在就是将她嘴里的抹布取出来让她说话,她也被气到挤不出一个字来。 纵使她活了三十几年,风光过落魄过,却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戚秋这样的人。变脸比翻书还容易,上一秒还在满面春风挑衅你,下一秒就装的楚楚可怜好生委屈。 颠倒黑白的功夫更是一绝。 蓉娘一口血哽在喉咙间,就是下不去。 谢夫人微微皱眉,侧身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那嬷嬷瞬间领悟,站出来冲蓉娘斥道:“什么下贱东西,谢府的东西你也敢碰!” 谢夫人转身对戚秋宽慰道:“不打紧,想必这些东西就放在客栈里,你留个丫鬟,我让孙嬷嬷跟着一起把你的东西挑拣出来带回府上就是。” 戚秋闻言见好就收,缓缓止住泪水点点头。 山峨胆子大又能说会道,戚秋想了想便把山峨留了下来。 带着水泱,戚秋坐上了谢府的马车。 许是谢殊的安排,客栈前门人头攒动百姓们挤着看热闹,后门却空无一人。谢夫人解释说,“方才在客栈不便介绍你,等殊儿办完了差事回府,再介绍你们俩认识也不迟。” 戚秋知道这是谢夫人在维护她的名声,乖巧地点了点头。 虽然按照原著的设定此朝代对女子多加宽容,但戚秋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名声这东西能维护还是要维护的。 谢夫人挂念着谢殊,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打起精神安慰着戚秋,询问着这两日她发生的事。 戚秋将早就想好的说辞一一叙述,顺嘴提了一句跑出去的刘刚。 谢夫人道:“你放心,有殊儿在他们定是跑不掉的,这次让你受了委屈。” 戚秋知道谢夫人挂念谢殊,将此事扯过之后反倒是暗暗安慰起了谢夫人。 谈话间,马车一路回了府上,管家站在门口焦急盼望。 下了马车,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夫人怎么去了这么久,老奴急的差点派小厮过去打探。” “路上出了点岔子,不打紧。”谢夫人回道。 进了府,这次走的是正门。穿过几道门,绕了游廊,谢夫人带戚秋回了自己院子。 进了屋,谢夫人牵着戚秋坐下。 谢夫人说道:“你家当年举家搬离京城,府上连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留。如今回来,你身边只跟了两个丫鬟不说你又受了惊吓,若是府上没有妥帖的下人伺候着,我如何能放心。这几日你还是先住在谢府吧,等买齐了府上伺候的下人,再说搬回去的事也不迟。” --